“什么鬼!”李通愣在原地,从他正面奔驰而来的,不仅有赵、关、张,黄忠、魏延也骤蹄杀来,后方霍峻、刘备掉转头来,前后夹击,他的卫骑四散而逃,坚盾兵纷纷成群后撤。
“李将军,还愣着干嘛,跑啊!”两位副将一左一右夹着他往侧面跑,连饕餮军团都挡不住的人,他们能有什么想法,让后面坚固的盾墙先挡挡吧!
“喝啊!”两颗巨大的镭球从天而降,铁锁在空中驱赶着风声,一连串的巨响,五六面长盾东倒西歪,执盾手胸口都被震出血来,如此三四个来回,三层盾阵被砸开一道口子,后面的荆州兵像决堤而出的洪水,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许褚闻讯飞马而来,却被张飞硬生生架住:“胖子,张爷爷在此,你还敢来!”
左边赵云,右边关羽同时扑上来,许褚草草挡了一下,拍马而走。
夏候惇正和周泰战得正鼾,却不想大批荆州兵从背后杀来,情知大势不好,于是收拢阵形,向大帐所处的山丘靠拢,他生怕这帮人前往冲击曹操的大营,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备的前锋虽然冲出重围,但后面的步兵和百姓大部分被随后追来的西凉骑兵劫流,死伤惨重,他自然无心再去寻什么曹操帅帐,只顾往汉津方向跑。
“站住!”玄德一边望着身后,一边驱马,不想前面突然暴出厉喝,连人带马吓弯了腰,他回头看时,不免大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孙尚香。
“大叔!”一时激动,孙尚香已经忘记两人拜过天地,放马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一个飞跃,竟然连人带剑跳到刘备身后,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刘备想放声大笑,江山已失,美人在怀,这原本不是他想要的,却来得这么突然。
“皇叔,我家公子在山坡上等您!”随后而来的史阿很想向刘备询问两个人的下落,但看着二人兴致勃勃,不便过多打搅。
“嗯,有劳壮士!”刘备如突出牢笼的飞鸟,载着孙尚香跃马而行,后面一堆文官迤逦跟上。
“大哥!”“玄德兄!”袁尚和周瑜见果真是刘备,急忙下坡来会。
刘备飞身下马,又将孙尚香抱将下来,他激动地抓住两人的手掌,感激之情不胜言表。
“玄德兄脱险,曹操大军必不会轻意罢休,不如先上船再述!”周瑜望见刘备后面尘土飞扬,关羽等一干武将还在阻挡追兵,此时闲聊的代价未免太高。
“好好,走!”刘备擦了把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要不是吕布莫名其妙地抽疯,只怕这次凶多吉少。
史阿隔老远便看见巨人铁锤从人群中露出半个身形,这才放心,只要他在,那么吕凤儿定然没事,等到了近旁,他才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见到自己而高兴,反而低头碎步,像是有心事一般。
“喂,未来的老婆大人,什么情况,是不是被曹兵给怕破胆了!”史阿与她并骑而行,此时后面渐渐安静下来,两军已经完全脱离开来,只怕是曹兵没有胆量再继续深跟,以防江东沿途设下埋伏。
“才不是呢!”吕凤儿脑海中一直排徊着刚才那名敌方武将的身影,他在倒地之前一直望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
“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人了?”史阿关切地问道,眼见着自己的女神像失了魂一般,他心里有点着急。
“哦,没有,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了!”吕凤儿甩了下脑袋,这才感觉到头有点晕,只能不去想这件事。
“噢!”此时天边有些亮色,深紫色的天幕垂下脸来,一切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一匹棕色马在通往汉津的大道上狂奔不止,身后上百骑护卫紧追不舍,于路的曹军步兵纷纷躲避,马上的年轻将军心如火急,他在四处寻找一个想要见到的人,若是此番不能了却心愿,又不知要等到何年。
“将军,大将军召我们回去,再追下去万一中了敌军埋伏怎么办!”后面的西凉副将反复的提醒他,现在不是公报私仇的时候,襄阳城内的零星反抗还在继续,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平息所有战乱,安抚两地的民心。
只是那个身影仿佛就在前面,明明很近,除了一些荆州兵仓促逃跑时落下的零碎物件,一个人影都没有,又跑出五六里,他才放慢马步。
“将军,大将军有令,各部迅速退回驻地!”卫将们跟着吁住马匹,反复着后方的军令。
“哎!”东方露出鱼肚白,张泉发出长叹,听闻那个人在东门打头阵,只恨自己不在,要不然,不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将军,难道你是在追击我们的大仇家!”西凉军人都知道,故主张绣是被河北袁尚害死的,当时他的得力干将便是常山赵子龙,传闻他是从身后偷袭的宛城候。
“赵子龙,来日必杀汝!”张泉并没有理会自己的部下,将马头一扯,于路返回。
一辆马车由隆中港方向驶向襄阳城西门,西门外面整排整排蹲着荆州降兵,有些被反手捆住,在曹兵的带领下走向空地,像牛羊一样被栏栅围屯起来,等待各部的收编。
马车踏过城门,沿着西大街前行八百米,在一幢大宅院外停下来。
“这是令牌,我们要见军师!”按照最新约定的时间她们准时到达这里,站岗的卫兵应该知道这件事。
负责检查的队长将令牌还给对方,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排卫兵退后三步,形成不宽不窄的人行通道。
穿过院场,进入主建筑大厅之内,彩衣女子突然停住脚步,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背有些发抖,大厅的中央一张宽大的黑漆木榻,那个人正平躺在木榻之上,离他不远处,二三个扎着青巾的药徒正在核对各类药材。
“夫君!”女子双膝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滚带爬地扑到木榻之前,她轻抚着对方露在面具外面的脸庞,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淌。
“我见到她了,我见到她了...”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他曾幻想着见到那个人的各种场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战场之上,而对方丝毫意识不到他的存在,无以言表的激动心情对谁都不能说,直到听见这个彩衣女人的声音,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吐为快。
“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总能再见面!”女人能够感受到,被隔离十数年的亲情之苦,还有他们的爱情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