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全身松软无力,袁尚不免多伸几次懒腰,这几天日夜与大乔缠绵,造神计划估计也差不多,该是好好整理政事的时候,据说与他的蒸蒸日上相反,躺在隔壁院的刘琦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连汤药都有些喝不下去,派去江夏接蔡氏和刘琮的人竟然还是没有消息,这事也有些奇怪。
“夫君这是要准备起床了么?”大乔睁开朦胧双眼,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还在回昧夜里的温存。
“是啊,一大堆烦心事等着处理,唉,刘琦这一病,我也快差不多了,依我看,还是要将孔明请过来,早知道当初就将冶所定在江陵了,重要物资都屯在这里,长沙等于摆设,让刘备去住好了!”懒得和庞统闹磕,没其它人,也只能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抱怨一番。
“将死之人也挺可怜的,想他们刘家父子,当年是何等威风,刘表设伏截杀我义父之时也没想到有今天,一报得一报啊!”大乔骨子里对刘氏并没有好感,孙坚孙策直接或间接都死于荆州之手,杀父亡夫之仇不共戴天,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着实不易。
“嗯,孙家能不计前仇毅然加入盟军足以体现大度之风,娘子大人大量,也很难得!”见她这么说,不免借机夸赞一番,女人最喜欢被表扬不是么。
“好,起床,先叫她们拿洗漱用品进来,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早点!”大乔听完果然高兴,弃了袁尚的肩膀翻身从榻上下来,系好腰带便要出去。
卧房一空,袁尚突然想起某个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地,过得怎么样。
生活琐事自不用细说,一切就绪之后袁尚安然坐在刘琦平日处理政事的书房,一封封呈文折叠整齐由属官送来,伊籍侧立于公案一侧,手里拿着朱笔,等待袁尚的口谕批示。
“还是同样的问题,这些官员难道看不懂批文么,不要管世家的肥田,我要的是开荒,开荒!”袁尚将几个雷同的册子重重的丢到案边,有一册随着惯性跌落于地。
伊藉不敢言语,只能弓身将掉落的册子捡起来,并且拍拍上面的灰尘,放归原处。
“再批,同样的批示,一字不差,实在不行,就换掉!”看来并不是他们理解不了,而是放不下利益,都不肯按律执行罢了。
“是!”
“等等,机伯,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办理?”见伊籍只顾执行命令,没有半点主见,只怕是迫于盟主之威,袁尚突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多听听身边人的建议,不能犯刘琦那般错误,以为只有自己能而不敢重用他人,结果活活累垮。
“依臣之见,先从四郡太守开始,让他们明白鼓励佃户开荒的好处,政策才能层层下达执行!”
“你是说,下面的人执行不了,是受到四郡太守的影响?”袁尚被他这么一点,好像明白些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差几级没人认,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政令只有层层下压,才会有执行的效率!”伊籍在荆州呆了十几年,官场上的事看得很透,他能深受刘表的爱戴,可见并不一般。
“嗯,那麻烦别驾等下替我拟几个请贴,约这四位大老爷一起来江陵城议事!”看来只能先把四郡太守摆平了,荆南的改革才能凑效,这事迟办不如早办,袁尚点头吩咐。
“记住了!”伊籍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是盟主第一次采纳他的建议。
橘红色的阳光从窗格子里穿过来,照在书案之上,袁尚又拿起另一本册子。
“悲哉啊悲哉!”袁尚缓缓放下,抬手扶住额头,他想起许多陈年往事,时过境迁,那些珍贵都在慢慢远去。
“盟主何故如此哀叹?”伊籍透过光线,瞄见封皮之上写着江夏郡呈四个字,想来想去,江夏郡在霍峻手上冶理得不错,这小子很有潜质,如何会传来令人悲伤的消息。
“一代神医华佗在夏口去世,他临终前留下冶愈瘟疫的药方,并且嘱托门下弟子,此药方尽快传至北方,让所有染病之人迅速康复,冶人不分郡国所署,一视同仁,真是医者仁心啊,可惜了!”
“华先生乃国士无双,百年难得出几位!”伊籍听闻,禁不住怆然,上次在江夏郡府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华佗受孙权委派前往江夏为关公疗伤,那老儿精神爽朗,体格迥异,并非常人,没想到也去了。
“这样,封书刘刺史,让他代表荆州前往夏口凭吊,反正现在也是闲着,给他个差事也好,其它的册子,你来看着批吧,我想出去走走!”袁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其实也是想借机给伊籍表现的机会,想通过他批的册子观察其心思。
“遵命!”当袁尚站起来让出位置之后,他才发现剩下的几本都来自长沙郡,上面皆属名刘玄德,看来,盟主是想避嫌。
袁尚朝他笑了笑,然后漫步走出房间,他还想着去见另外一个人。
还是上次离郡府不远的那家馆子,史阿守卫于厢房门外,袁尚端起茶壶分别倒满两杯茶,此时大商人张世平换过一身打扮,汉高祖八年曾有令于天下,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罽,规定商人不能穿带有图案花纹的细绫细葛料子制作的衣服,不过到了东汉后期,时局大变,社会风气也倒转过来,怎么奢华就怎么穿,岂止带花纹,就差身镶黄金美玉了。
“果然不一样,行头稍换,富贵之气外漏,只怕是与生俱来的!”袁尚放下青花壶,忍不住赞叹一番。
“盟主过奖了,要没有您的帮衫,我是永世难得翻身了!”喝水不忘挖井人,知恩图报是商人之诚信,张世平心里对袁尚自然是千恩万谢。
“怎么样,经过这几天休息,关于振兴荆南商业的事,有没有什么思路?”安排他住在这里,包吃包住花了不少钱,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袁尚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大商人的食指不停鼓打着桌面,张家世代行商,多半是投民所好为家族挣取利润,通过不断扩展经营和规模,从而走向正规化,做生意,上下链条主要还是靠关系维持,袁尚突然说要在荆南开展商业,动不动要振兴地方经济,似乎有点免为其难。
“盟主,搞经济不像打仗,有兵有粮就行,首先要有人起带头作用,让其他人看到有利可图,这样大家都慷慨解囊加入进来,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初来荆南,认识的人也少,要想一口吃成胖子,困难可不少!”想清楚之后,两手一摊,显然是苦于没有立业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