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知道稳稳的海盐生意一夜间徒遭破产,兄弟苏双还白白搭上性命,能够九死一生从辽东逃出来,巳经是万幸。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世平再有头脑,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江陵城白手起家,似乎不太可能。
“张兄,我可以借你一笔钱财,让你平地起高楼!”袁尚微微一笑,他原本就没打算空手套白狼,只是自己占着诸候盟主的大位,不好意思亲自动手罢了,找张世平,不免多出一位帮手。
辽东这笔买卖,一共跑了不止五六趟,每趟的利润肥得留油,而且袁尚兼着出货的活,他从中抽了多少,至今是个迷,张世平从来都不慌,因为他知道,大盟主手上足够宽裕,荆州连年战争,就算想花钱也没地方花,肯定是藏到某个安全的地方,不显山不露水。
“只要有本钱,我就能让它翻上几番!”一世为商,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好,本钱算我的,但也不让张兄白忙活,所有利润五五分,你能做多大,就能得多少!”袁尚要的就是这种信心,刘备手下有孙乾、糜竺,这些人已经在荆南四郡开始布局,张世平此时出手也不算太晚,最重要的是有州牧府给他撑腰,能获得先天优势。
“钱在何处?”明人不说暗话,说干就干,张世平全身之血液沸腾。
“明日我便让史阿带你出城去取,只是此去有些凶险,张兄可愿一往?”袁尚喝了杯茶,他这么说,是想趁机吓唬对方一下,看看他有多大的决心,不过说起来,凶险还是有的。
“万死不辞!”没想到对方意志如此坚定,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数箱金银皆埋在荆山某处,只是此山现在为两军交界之处,那里有没有曹军把守,未曾可知!”袁尚依稀记得当夜出城,还是借着刘表新丧,替他刨坑时做的手脚,还好只有史阿和自己两人知晓。
“史阿兄弟一起随往,想我大概是死不了的!”张世平望了望站在门外的身影,彼为自信地说。
“呵呵!”两人会心一笑。
“拿到钱之后,张兄打算如何入手?”解决本钱的事,袁尚想听听其它诸事的打算,善战之将,从不打毫无准备之仗,没有精心的规划,想要挣取第一桶金,只怕有些难。
张世平听他这么问,不免又自笑起来,这二天也没闲着,一直在打听天下近期发生的大小事务,有时候商机就藏在这些事件里面,只有善于观察的人才能发现,并巧以利用,营靠商机。
“我听说,江东有个神医,最近驾鹤西去了!”张世平见袁尚杯空,说话的同时端起茶壶帮他倒上。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张兄有想法?”
“听说他留下医冶瘟疫的秘方!”张世平露出神秘的笑容,看来他虽身无分文,打探肖息的本事不赖,莫非在流浪荆南之时,与那帮要饭的结成朋友了不成。
“别想了,以华神医的品行,那道方子绝对不会是秘方,我听说北方疫病传染甚为严重,想必神医的药方很快会传到那里去!”袁尚摇摇头,想打药方的主意,显然是一种好办法,可是如果它成了世人皆知的秘密,就不值钱了。
“盟主,你想想,方子大家都有,可是配方子的药引呢,没有药引,光有方子有啥用!”张世平得意笑起来。
“你是说...”袁尚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获取这道方子所需药引,并且大规模收购存货,待到价格上涨时再缓缓放出,岂不大攒一笔。
“我想拿到钱这后,便马上赶往夏口,拿到方子,从中挑选几样不易得的药材,即使攒不到江东的钱,北方曹氏的钱,定然能够攒上一大笔,我听说,襄阳至关中,染疫者不下十数万,这可是笔不菲的收入!”也只有在合伙人面前,张世平才敢讲实话,这笔生意这二天一直在他心里翻来覆去,近乎成熟。
“妙哉,事不宜迟,别等明天,马上行动!”袁尚拍打着桌面,显得异常激动。这种事,只能越快越好,务必要跑在人家前头,时间便是金钱。
“我也觉得,事不宜迟,当机立断!”两人四目对上,哈哈大笑起来。
袁尚领着二人回到郡府,将一队卫兵配备给他们,三辆载重马车,十余把铁铲铁锄,各类工具捎带齐整,可保万无一失。
“盟主,我看这样明目张胆去还不成!”张世平瞅着这一切,老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大笔钱财,就算没遇见曹军,被山贼盯上也不是件好事,再说这种事,压根不能让人知道。
“你的意思?”见对方提出问题,说不定便自带解决方案,袁尚不禁谦虚相问。
“这样,我去弄口棺材,咱们的人乔装成送葬的,荆山之上不是皆为墓地么,我们这般去,必然能瞒过路人,也不易被曹军斥候和山贼土匪们发觉!”张世平鬼点子不少,这种事也能乍乎想起来。
“高啊,世平别做商人了,不如去军队做名参军吧,说不定哪天能当个正儿八经的军师呢!”袁尚闻之大喜,自己为啥一时没想起来呢。
于是吩咐众人重新准备一番,将所有掘土工具藏于寿材之内,人均素缟,一路哭出城去,自然无人怀疑。
等他们出了城,伊籍从郡府里出来,见袁尚立在门前呆立良久,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他只能静立一旁。
“哎哟,是机伯,你吓我一跳,什么事?”袁尚突然转身,被他吓了一跳。
“盟主,你刚才不在府中,江夏斥候来报,南郊人去楼空,已然寻不见蔡氏母子!”伊籍是怕这个不好的消息惹盟主不高兴,于是迟迟没敢打扰他,等对方先问。
蔡氏和刘琮不见了?袁尚陷入沉思,按理来说,蔡瑁已死,蔡氏除了依附荆州以外别无出路,曹操那边自然是没有他们容身之地,难道...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投奔孙权,或者是被孙权暗中掳掠而去。
“他们为什么要将刘琮虏走呢?”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又一个疑惑随之而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孙权答应借荆州,又与自己联合,还有必要因为刘琮而破坏双方的联盟之势么?
“盟主,你说的他们,是指?”一旁的伊籍不禁站立不安,盟主如何判定是他们,那些人到底会是谁。
“给玄德的信发出去了么?”袁尚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刚派快马发出去了!”
“快,马上截下来,千万不能让他去江夏,最好呆在长沙,哪里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