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快步伐!”潼关两侧的密林中,巨型树干被数十人抬步而出,这些巨木直径长达一丈,由于天气转暧,西凉士兵们赤膊上阵,眼看着潼关近在眼前,他们干劲十足,军官们手里挥舞着马鞭子,见不得偷懒耍滑的。
这些巨木集中堆放在工棚场地,匠人们将它们分割成即定大小,凿洞组装,形成一架架形似车驾的巨械,另一伙人则开山掘土,所寻之物,皆是上百斤的巨石,将它们堆成小山,以备大用。
“军师,这东西能顶用么?”马超聚精会神望着李儒和他手中邹邹疤疤的图纸,不过从上次攻打长安城的火龙冲车看来,这位乱世枭雄的女婿不是一般人,十几年隐匿生涯并没有消减他的意志,反而助长了本领,他要借助西凉骑兵卷土重来,让天下百姓记住自己的名字。
张鲁看着众人干劲十足,也不免凑过身来,他打心里看好李儒,甚至有想将其占为己有的冲动,可是马超挡在中间,实在不好下手。
“军师果然高人,面对如此险峻的关隘皆有降服之法,不比张良陈平差到哪去!”只要有机会,他还是忍不住拍拍对方马屁。
“天师赞誉了,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不出三日,必叫曹彰死无葬生之地!”李儒收起绝密图纸,放目潼关之上,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段峥嵘岁月,要是当年能有如此觉悟,岂能让十八路诸候踏过虎牢关,只可惜,历史之轮无法回转,斯人已逝,再也回不去了。
他只想再次踏入关中,去洛阳城里走走,看看。
“咦,韩将军呢?”张鲁见对方不给自己看,不免四处乱瞅,意外发觉少了韩遂的人马,这家伙,关键时刻竟然缩到后面去了。
提到韩遂,马超不犹满脸愁云,这也怪不得他,将女儿嫁过门,还没两天便被敌军生擒了去,即使联军有一百种方案攻破潼关杀入关中,可是身为父亲和夫君,谁能忍心挥动令旗呢。
韩家军的营帐立潼关西北方向,韩家骑兵个个斗志激昂,他们时不时注视着潼关方向,谁不希望杀入关中,尽情劫掠金银美女,听说关中女子的皮肤嫩滑如玉,而且很会伺候人,比西凉男人婆好上万倍,关中的黄金和钱串子堆积如山,放心大把抓,就等主帅一声令下了。
“叫王双回来吧,他们是不会轻意放人的,别浪费口水了!”韩遂依在军榻上,怀里抱着半壶老酒,肋下的胡须都让酒水浸湿,滴哒滴哒往地上滴,他朝站在身侧的二女婿阎行吩咐。
“父亲,马超身为盟主,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以统率三军,这事他应该负责!”阎行一大早拍马去潼关门前将曹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下午换成了王双,见韩遂让叫回来,心中不是滋味。
韩遂心里清楚,这件事压根就不能怪马超,自家女儿他比谁都了解。
“要是当年在金城时我没有答应投降北宫伯玉,她娘也便不会死于官军之手,茜儿不至于变得这么任性,哎,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报应啊!”
“父亲,一码归一码,现在三军齐备,我看马超那阵势,完全不顾大小姐的安危,妻妾没了可以再娶,女儿没了就没了,拖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和他摊牌算了!”阎行握拳重重击打在案几之上,酒水飞溅,他这是在替妻姐担心呐。
“你先去吧,我想静静!”韩遂并没有被他拍醒,而是将坛子丢到地上,看着酒水涌动出来。
“哎!”阎行一声长叹,急步揪帘而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他跨出营门,却见马超和马岱驱马过来,把头一偏,毫不客气地打马与之擦肩而过。
“大胆卑将,见到盟主也不打声招呼,越来越没规矩了!”马岱见状大声嚷嚷,其实他是故意叫给帐内之人听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不许这么说,都是兄弟!”马超制止他的鲁莽行为,随后翻身下马,步行到帐外。
韩遂听动静,猜便是马超前来催战,急中生智,两腿一蹬,平躺于榻上装作醉酒,等对方靠近帐帘,能够清浙听到里面呼噜声大作。
掀帘的手缓缓放下来,马超最终决定放弃打扰,既然岳丈不想见他,又何必强求呢。
“哼,三军备战完毕,此番又要食言,照这样下去,此仗打还是不打!”张琪瑛对马岱平日不薄,他便可无视韩茜的生死,巴不得只留下一位好嫂嫂,见韩遂装醉,他没能忍住。
“不得无礼,随我退下!”马超回身斥喝,就算是韩遂答应出兵,他马超也未必能下得去狠手,现在七寸被卡在曹军手里,真是左右为难。
马超狠狠瞪了兄弟一眼,然后快步回去,跨步上马,他想再找找李儒,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让曹军乖乖交出人质,然后再行决战。
“成大事者,岂能因儿女私情误事乎!”刚要拉缰回马,却见后面虎嘨之声,回头看时,韩遂提着自己的大刀立于帐外,双目瞪得暴圆,像是要和谁拼命一般。
“韩将军,你...”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今天韩遂真的要大义灭亲不成,马超有点不相信,连他自己都没作好这个心里准备。
“贤婿,你我身为盟军统帅,应以大局为重,不可枉顾全军将士之期盼,置三军将士于不利,我决定,按军师之言,三日后,发动总攻!”韩遂拾刀向前走几步,咣当一声栽倒在地,人虽然是清醒的,酒劲还在。
马超感激万分,急刻从马背上飞身下来,亲自扶韩遂入帐,既然做父亲的都能下定此决心,他还有什么话说呢。
马岱站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敢进来,只怪刚才口直,得罪了韩遂。
“守关军师钟繇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进退,就算潼关失陷,也不敢对我的女儿怎么样,我了解这个人!”韩遂扶着马超的肩膀,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于敌人身上,虽然自觉可笑,但也算得上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
“这个人我也听父亲讲过,当年他和你们还一起喝过酒!”马超从记忆深处将这个名字找出来,隐约有些印象。
“是的,当年就是因为他,我和你父亲才会骤兵征讨李傕、郭汜的!”韩遂不敢再往下面提,前半节是兄弟聚义共讨逆贼,后半节则是背后互捅反目为仇的典范。
“这么说,我便可以无需考虑娘子的安全了!”马超似乎看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