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客人来了!”正当丁斐在为儿子的事操碎心的时候,管家从外面掂步进来,一笔上等的买卖送上门,容不得不闻不问,于是整了整衣领子,跟随管家出来迎客。
“这位是北方商人赵平先生!”管家向丁斐介绍客人的来历,客人身后跟着位随从,初看上去,都是不凡之人。
“幸会幸会!”双方各自寒喧一番,随后相让着走向茶案。
“赵先生如此年轻便有这么大的成就,真是看不出来!”
“丁大人夸奖了,小弟哪能跟您比,内陆盐商都要经过宛城,大人可是掌握着朝廷的命脉啊!”赵平来之前显然是做过功课的,丁斐是介于官商之间的人物,两条道上的人凡是办事都得求他。
“呵呵,这个不敢当,在下在宛城呆得久,交了几个知心朋友,有些事嘛,还是能帮上小忙的!”丁斐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样子,嘴上这么说,那是嫌虚,官仪随性自然,大家都看得出,只怕他真正的实力比传言中的还要大些。
赵平先望了望立在主人旁边伺候的管家,随后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随从。
“明白,明白!”管家是个明白人,这是对方想和主人家单独谈谈,他们在场不方便。
于是二人退出大厅,同时转身合上门,另作一处攀谈。
“丁兄,在下有批货想借你的道运出去,价钱嘛,你随便开!”赵平捋了捋袖子,露出自己阔绰的那面,今天既然能见到丁斐,寻上这门路,自然也是预先花了不少钱的,对方底子是深是浅,丁斐从这言谈举止也能看出几分。
“小事,小事,敢问赵先生做得什么买卖?”对方说到货物,丁斐不免谨慎起来,现在关内正在打仗,宛城封得严实,若是兵器和私盐的买卖,查出来直接能砸碎自己的饭碗,这事他可不能干。
“一些剩余的药财而矣,现在疫情基本过了,都卖不出去,不忍就此倒掉,想拉回到南方去寻找商机!”赵平说得很轻巧,随后端起茶盏往里面看了看,估计是对茶叶不大感兴趣,又放下了。
丁斐盯着对方的举动,连扬州普洱都看不上,还真是眼光高。
“先生倒是蛮节俭,为了点剩余的药材竟然托上我来,不管是什么东西,想借丁家的渠道运送,都要按盐价来算,赵先生可想好了!”既然对方充大头高贵,丁斐也就不客气,为商之道,正是瞅着肥猪羊才宰得多捞得狠。
“无妨,我每年南来北往好多趟,生意遍布十三州,既然丁大人常居宛城,不妨通过此笔买卖交个朋友,日后好生照应着!”
“赵先生真是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丁斐见对方对钱的事并不是很在意,顿时内心满意,盐运价是公开透明的,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按章办事便成。
“敢问何时能安排货物出城?”
“十天之内,等我的消息,正好有一批盐要运往襄阳城,到时便可将药材夹在里面,不管您是要运往西川还是江东,一路畅通无阻!”丁斐眯着睛眼使劲笑,只要有钱,在他眼里大汉江山四通八达,不分势力范围。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赵平拍了拍膝盖,事情谈定之后,便可以就此告辞了。
“既然赵先生有事在身,那在下便不再久留,请!”丁斐飞舞着笑容,起身送行。
此时的南门校杨内,几乎站无虚席,一人高的擂台之上,丁雄跨步坐于正中央,旁边方案上泡着热气腾腾的好茶,他正翘腿擦试着手上的银枪,等待勇敢的挑战者。
“这个天下,太定老子失望了,堂堂大汉尚武之邦,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台与我比试的,哎!”他时不时朝人群抛出不屑的目光,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抬上来!”或许觉得是那些习武之人见不到真金白银,所以不敢冒然上来,丁雄朝左右吼叫一声,此时有七八个壮丁从右侧帐蓬内抬出四口大箱子来。
他将枪尖扎入擂台,起身走向箱子,一记连环踢,箱盖全被揭起来,露出鼓鼓的钱串子,差点没让台下看热闹的百姓眼珠子都吸出来。
“快看,还真是,估计三十万钱不会少!”不少人流口水,但是还是没人敢上,这可是要命的钱,有钱没命花,何必呢。
“让开,让开!”没过多久,有人推开众人向擂台走来,见那货体块硕大,没人敢挡他的道。
“哇哈,总算有人来了,正戏开始!”不少百姓随之欢呼起来,目送着挑战者一直走到台下。
“哈!”那人双腿微微升缩,四平八稳跳上擂台,从台沿武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来,顺势舞了几式,众人急忙拍手喝彩,看上去算个行内人。
“嗯,你是第一个上台的,有种,老子先让你三招!”丁雄也挺高兴的,总算不枉白等,于是吩咐左右将茶案抬走,抓起银枪站到壮汉的对面。
“嘿嘿!”见对方连他的姓名都懒得问,壮汉感觉自己受到污辱,不过想拿回尊严,便只有当场击败对面的狂徒,他似乎有那么些自信。
“我来了,看枪!”壮汉提着枪身朝丁雄站立的地方猛冲而去,脚步踩在擂台上,扬尘四起,像是加了烟雾特效一般。
“嚓!”“嘭!”
两个声音连贯有力,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大汉平躺于擂台之下,摔成狗吃屎,这才一招。
不过明显有使诈成分,不是说让三招么,怎么一招就把对方打趴下了。
“真厉害耶,看来想拿赏银,有点悬!”
虽然擂主一招制胜,台下却没有欢呼声,不少和丁家有过节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失望地低下头,有些人甚至背手直接离开了校场。
“姓丁的,让我来教你怎么做人!”壮汉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却见另一人飞身跃上擂台,他自己带着刀,那刀片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杀气腾腾。
“唔,听你这口气,是来寻仇的?”丁雄把目光从壮汉身上挪过来,看着对方。
那人五十来岁,身材高大,从打扮来看是习武之人,手里拿着的是祖传大刀。
“你还记得年初城西柳家巷被你迫害的位年轻女子么,他是我的亲生女儿,告了半年的官,没想到你一天大牢都没蹲,还敢凭借三脚猫的功夫招摇过市,看我不收拾了你!”
“噢,我认出你来了,柳一刀老前辈,柳家刀法第多少代传人来这,我们之间的官司不是了了么,五万钱是不是少了,今天想拿走我的赏金三十万钱,就你家那姑娘,说实在的,小爷享用过一次就够了,不值得留念!”丁雄呵呵笑起来,彼为轻蔑地看着对方。
柳一刀听他这么说,胸中那口恶气呼之欲出,他早就想了结这货,只是君子守法,今日擂来之上,生死由命,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我看你大把年纪,脚腿不便,不如识相,下去做名看客罢了,别和你家女儿一样,弄脏了我的枪!”对方越气,丁雄越来劲,不时以言语恶之,逼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