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小子穿着,腰上所挂配剑,还有胯下那匹白马,必非无名之辈,我们还是应该稳着点!”其中一名士兵见多识广,这年头在军队里混,经验很重要。
那名军官像是被他吓到了,脸色沉重,陷入艰难的抉择。
这等小事若是通报候府,万一是无敌放矢,必然要挨上司一通痛骂,若眼前真是位贵人,耽误了他的事,也不好交代。
“我看也无需通报,不如就放他进来,跟着一起带去候府,若真是贵人,还赚了个人情,如果他被侯府乱棒打出,我们便将这小子送入监狱,马上那名女的嘛,嘿嘿!”有一名更加奸猾的士兵出了个馊主意。
那名军官喜欢挑战,觉得这个刺激,于是点点头,吩咐手下将城门打开,再说他们也没少通融那些使钱的富人,也不少眼前这位。
“走吧,我带你去侯府见将军!”军官带着两个随从,跨上战马夹住来骑,像是押解着曹彰两人前行。
宛城候府是本城最为壮观的建筑,几年前,曹彰曾经来过,当时张绣刚刚归降,在这府内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双方的文臣武将喝得一通乱醉。
结果,他的哥哥曹昂便惨死在城外军营中,父亲的卫士典韦,身中数十枪,最后倒地而亡。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军官说见他们侯爷时,曹彰已经猜岀驻守这里的是谁。
“我自己进去,你可以滚了!”不等军官前去通报,曹彰冷冷说道。
“说的什么混账话,就怕你在这里嚣张不起来!”见对方出言不逊,那名军官很是愤怒。
“看你这样子,在军中也呆了不少年,可识得此剑?”曹彰不想和他废话,而是摘下腰间宝剑扔过去让对方细看。
“这...这是...华...华铤剑!”军官虽不识剑,但是看到剑体通透处,有隶书华铤二字,这个名字凡是军中老兵都有传诵过,只有曹家四公子配带此剑,想毕眼前这位便是。
“四公子,原来...”
“我来宛城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立马有人取你项上人头!”曹彰从对方颤抖的手中接过宝剑,随后松胯下马,同时将韩茜从马背上搂下来。
“末将遵命!”军官吓出一身冷汗,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
“还不快滚!”“是,是!”
两人的对话早就被宛城候府门外的卫士听到,于是使人急速通禀小候爷。
正当曹彰欲冲岗之时,张泉急步从府内出来。
“快闪开,让客人进来!”张泉自然识得曹彰,只是他身后那名女子有些陌生,见两人不打招呼便来,一定是有什么机密之事,于是不敢叫破其真实身份。
待到将两人引入大厅,见左右无人,张泉这才拜倒在地。
“不知四公子莅临宛城,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兄不用如此客套,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过来打扰你!”曹彰低腰将对方扶将起来,并向他介绍身边的女人和自己的处境。
“原来是这样,只是公子可曾想清楚,若私自放韩姑娘回西凉,只怕将要承担被丞相责罚的风险,不仅影响您在军中的威望,也影响到未来前程!”身为曹氏下属,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要不然以后回过头来怪他不够尽心。
“这些我都考虑好了,麻烦张兄给我开两张通关凭证,只需将她送出武关便可!”张泉负责防守宛城,想来他必然有这个权限。
张泉本不敢推辞对方的要求,上头问下来倒可以推说不知实情,可是武关的守将并非他的亲信,而且前方传来军报,特意嘱咐曹彰外逃这件事,只要发现他们向西而行,那就不是劝劝的事,而是要动武。
“武关守将乃丞相继子秦朗,此人不归我管,只怕...”有难处不得不说明,要不然曹彰会怪他不讲情面。
“没想到是这个杂碎,哎!”曹家兄弟都不大喜欢这个外来的兄弟,说到他的来历,不得不再次回忆起父亲曹操当年的风流历史,秦朗的父亲秦宜禄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杜氏,其父死后,曹操见其母风姿绝佳,纳为妻妾,故而引以为继子。
即然认他,在军中起用并不算难事,但毕竟只是个继子,虽不能重用,但可以信任,于是命其为武关守将,其实就是负责监视西凉军的,以防张泉有不轨之心,驻守此关也就是卡住他的脖子,砍断退路。
曹家子孙看不起秦朗,他也看不起曹氏,只会在曹操面前卖乖,所以当曹彰想起是他把守关隘时,不免放弃通关这个念头。
“不如你们先在我府上安顿,等风头过了再说?”张泉这里可以随时得到前方的军报消息,只需等曹操要人的风头一过,想必城关盘查会松动此。
“不能等,我己经被军前司的人盯上了,我若呆在宛城,他们随时会将此事泄漏出去,到时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张兄,我实在不忍呐!”
“军前司!?”这是张泉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如此神秘的机构竟然会扯上公子曹彰,真是无法想象。
“军前司他们想干嘛?”张泉没有让官家出来接待,而是自己架壶烧水。
“还不是三哥与五弟那些破事!”曹家三子这些事从暗面到明面,几乎曹氏集团内部的将领谁都知道,张泉自然清楚,曹彰站在曹植那边,曹丕一直在寻机想暗下黑手,这次他孤身一人回京,免不了饱受兄长的暗算与追杀。
“公子放心,只要你在宛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任什么军前司府内司来了都无济于事!”张泉将洗好的茶杯摆出来,拈着茶叶往里放。
“张兄真是够朋友,对了,我听说丁斐丁大人在宛城出任盐督,他的运货渠道可是很广泛啊!”曹彰此时想起一个人,此人对曹家忠心无二,或许可以帮忙。
他这一提,张泉拍了拍脑袋,别人过不了武关,可是丁斐兴许能,战争并没有阻断商路,关中需要西北的羊牛毛,西北要交换粮食和彩布,无论是关商和民商,都可以通过关系和打点获得通关特权。
这一点,连丞相曹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打仗依靠经济实力,而通商是主要的税收来源。
“说起他,我倒差点忘了,公子且在府上过一夜,明日清晨我们便去拜会丁大人!”
“好!”曹彰见事情有了着落,心情好些,于是接过张泉奉上的茶杯,张嘴喝起来。
“这位姑娘,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军报上所提的,韩家小姐韩茜吧?”张泉喝了口茶,转脸望向曹彰身边的女子。
“正是!”韩茜也不避讳,见两人谈得来,遂微笑点头。
“四公子即然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你出来,想必你们之间...呵呵!”张泉说到这里突然打住,又看向曹彰,见两人纷纷低头,大概是被他猜中了。
“不瞒张兄,我现在有些讨厌打仗了,要不是身在曹氏,真想归隐山林,过过清闲日子!”曹彰放下茶杯,向对方吐露自己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