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皇宫,
话说,赵构自从被继储的事惹恼后,一连几天都是沉默寡欢的,幸得有无痕和那只雀鸟的陪伴和安慰,才慢慢令其有所放怀。
……
是夜,
寝殿内,赵构在无痕的伺候下更衣就寝。
二人虽同床共枕已久,但因赵构的难言之隐,还未曾共赴巫山,仅有细语温存。
看着双眉紧锁凝望着床顶的赵构,无痕很是心疼,遂侧过身来,抬手用指尖轻揉其眉心,温言道:“皇上,忧损心,怒伤肝……”
未待其说完,但听赵构发出一问:“朕是不是个好皇帝?”
闻问,无痕浅笑以回:“皇上自然是好皇帝啊……”
赵构跟着又冒出一问:“那是不是好父亲呢?”
可没等无痕回应,赵构却忽而坐起身沮丧的道:“不!朕不是个好皇帝!更不是好父亲!甚至,连个男人都做不好!”
无痕见此,赶紧坐起来抱住他劝慰:“何为好,从无依据……医者父母心,却也未必能做到治好每一个病人。将军再怎么骁勇善战百战百胜,却也未必能保得每个兵卒的周全。为人父母者,再怎么爱护子女,也始终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那是好?还是不好呢?臣妾敢说,即使问遍天下人,也不会有一致认同的,所以,皇上,您不用为此自责,圣人都曾言,人无完人啊!”
闻言,赵构似有所释然的笑了笑后,缱绻的揽住无痕道:“嗯,对了,明天是你的生辰,你想九郎如何为你庆贺?”
无痕莞尔一笑道:“无痕无所求……九郎已好久没微服出游了,不如去西湖泛舟,然后在湖心亭赏月……”
赵构即欣然允了声:“好”之后,搂着无痕重新睡下了。
……
一夜无话。
……
翌日,
西湖湖畔,风光旖旎,游人熏醉。
但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赵构身着白色宽袍,赤着脚盘坐于船头,边喝着酒,边欣赏风景聆听无痕抚琴。
无痕则是一袭红衣,玉指灵动的拨弄着琴弦。
二人的身影与风景相映成趣,犹如一幅画卷。
少时,一曲止。
无痕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一碟糕点递与赵构道:“莫只喝酒,吃些糕点……”
赵构遂放下酒杯,接过糕点的同时,牵住了无痕的手。
无痕顺势挪至赵构身边后,依偎进了其怀中。
但听赵构感叹道:“此时身处的,若不是这方寸小湖,而是大江大河,那九郎便可带着无痕你,顺流游遍天下了……”
无痕却道:“乘浪逐涛,固然酣畅淋漓。但,无痕则觉得还是现在这般,在方寸小湖上享受宁静比较舒心……”
她说着,轻笑一声道:“无痕这妇道人家的想法,怕是让九郎见笑了……”
赵构摆摆手道:“诶,这有什么好见笑的……”
旋即,他轻叹了一声道:“当初,我身为皇子时,也是喜欢宁静的日子,还曾想过效法那些先贤,游历四海,用诗画诉尽那天下美景呢……”
旋即,他微展笑颜,紧搂住无痕道:“不过,如今能与喜欢的人一起享受这份宁静,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啊……”
无痕将脸贴至其胸口道:“无痕能得以侍君于侧,更视之为此生之大幸……”
语落,二人便相互依偎着欣赏起了湖光山色。
……
不知不觉间,已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湖心亭这边,徐迪已指挥宫女们摆好了酒菜。
少顷,待赵构与无痕来到,徐迪与宫女们迎驾之后,即告退乘船离开了湖心亭。
无痕则在赵构落座之际,悄然去了水榭。
过不多时,只见身着华丽舞衣的她,怀抱着琵琶自水榭内款步而出。
随着她玉指轻拨丝弦,悠扬的琵琶声响起,她亦随之翩翩起舞。
眼见得她那灵动的舞姿,妙曼的体态,令赵构连连击掌赞叹之余,兴致所至下,起身上前,从无痕手上接过琵琶来弹。
无痕则围绕着赵构左右起舞,时不时的,还如猫儿般,贴在其后背摩挲。或是从其胳膊下钻过,然后双手搭在其肩上作撩拨状。
赵构还不曾见过无痕如此的妖娆迷人,于心潮起伏间,眼眸逐渐变得灼热。
无痕见此,遂趁着旋转间,顺手从石桌上拿过杯酒。
然后,她将酒含在口中,转至赵构面前,双手箍住其脖子,送上朱唇的同时,把酒渡进了赵构的嘴里。
随着赵构手上的琵琶缓缓滑落至地,他已将无痕拥吻住。
继而,无痕轻推开赵构后,于一个旋身间,向其抛出一条红绸。
赵构接下红绸的同时,一脸宠溺的抬手指了指无痕。
无痕则媚眼如丝的边轻扯着红绸,边一步一步倒退着引着赵构往水榭走去。
……
水榭内,
烛火摇曳,炉香袭人。
位于正中央的床铺四周,层叠的红色帐幔,被钻入窗棂的风儿吹起又落下。
二人进入水榭后,无痕松开红绸即旋身躲入了帐幔中,赵构遂也跟了进去。
来至床前,无痕忽转身环住赵构的腰,抬起雾气朦朦的双眸,轻声问道:“九郎会嫌弃无痕吗?”
赵构双手托住无痕的脸颊,一脸缱绻的道:“傻瓜,我要是嫌弃你,又怎会让你入宫……若说起嫌弃,反倒是我……自从有你相伴,我便多了许多安慰和快乐……只是,因我那难言之隐,一直未能好好的宠幸与你,怕是你会嫌弃我吧……”
无痕忙摇头道:“九郎莫要这么说,无痕受不起……”
赵构则由衷的道:“诶,什么受不受得起的……此时此地,没有皇上和妃子,只有彼此相知相悦的你跟我……今日是你的生辰,原该是我对你表心意才是,却换作了你为我花费这么多心思。我若再只顾着逃避,可就真辜负了你……”
听了这情意绵绵的话,无痕的眼眸逐渐迷离,呢喃般轻唤:“九郎……唔~呵……”
说话间,赵构已然吻上了她的朱唇。
随着二人将帐幔一拢,便去做了那共戏春波的交颈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