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月夜,空旷的原野!
阿律缩在从旋怀里,闷哭了好久才红肿着眼眶腻歪在她颈边,双手还不老实。长久的重担一夕卸下,整个人就会显得有些飘飘然,不真实!
从旋非常配合他的索求,毕竟,满足夫人,是身为夫君必须得做的事情!
“宝贝,明晚大局将定,你得跟着我去干票大的!”
“干什么大的?莫非,你是想将那东西……毁了?”阿律有些惊讶,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夫君不知不觉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唯我独尊的紫魂贤者,飘降世间,变成了一个顾全大局,胸有丘壑的一城少主!
只可惜,自己与她同等身份,却终究是没有她的这份觉悟!满心满眼,除了她,只有她!
“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所以,我做了很多准备!详细的,荒郊野外不好说!庄子那头虽有眼线盯着,但胜在舒服。你先抱我过去,咱们得把戏给演足!等到了床上,再慢,慢,说。”
勾人的气息喷在阿律脖颈之间,双臂紧紧缠绕,肌肤相贴,亲密无间。两人已情至深处!
一路跑回庄子,他们在一个仆役的引领下,关上房门便开始了争抢主动权!
“夫人今夜怎么回事,闹腾的这么厉害?嗯?”
“夫君,我的好夫君!今夜,你就让一让我吧!我想你,都快要想坏了!外面有人来了,记住,你现在可不是你!只能听我的话!”
果然,门边闪过一道黑影,看那上小下大的形状,不难猜想是某位操碎了心的祖父,为了自家孙女而故意现身,给砧板上的“鱼肉”施压!
“呵!小郎君这般急不可耐,倒叫绵儿很是惊讶!怎么,馋久了,都没自行疏解过?”
“怎么自行疏解?我不太会,你教我可好?”
“哈!教你,算人情,得还的!”
“我还的起,你还怕教不起吗?”
“哈啊!”
两人装模作样地调笑着情趣,故意抵在门上来回折腾出更大的动静。
屋外之人又站了片刻,确定里头情意正浓,才转身离开了那处。
终于得获自由,两人便愈发大胆起来!足足相互闹腾了大半宿,才心满意足地相拥躺下。
阿律既心疼又愧疚!趴在从旋肩头一口一口表示着自己的歉意。总也是压抑太过,才导致没收住力气,竟把她身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
从旋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继续点火,无奈安慰道:“好了!你让我疼的时候,我也咬你了。咱们夫妻间礼尚往来,没得所谓!”
“哼!谁和你是夫妻了?你又没有嫁我!”
“我当然不会嫁你!哪有夫君嫁媳妇的道理!”
“坏女人!惯会在这事上占我便宜!”
“呵!你的坏女人,还能在其他事情上占你便宜!把你手上的‘百骸之血’给我,现在!”从旋手心一摊,直勾勾地注视着怀中这只受到惊吓的可爱“猫兽”!
“你……你怎么知道……你要这个做什么?我刚才得到了一小瓶,根本不够用呢!那颗废物点心,怎么什么都跟你招了……”阿律委屈巴巴地碎碎念叨,不情不愿递出了黑瓷小瓶。
“我都到你身边来了,那种卖主求荣的废物点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你有我就够了!”从旋一把夺过小瓶,愤愤瞪了阿律一眼!她怎么可能容忍有比自己与宝贝更亲密的东西存在!
阿律扁着嘴巴,当场蔫了下来!
“你以为,狡诈多端的鬼族会在你碧落源毒即将大成的时候,给予你真实的助力?‘第五从旋’都还没去抓,他们怎么可能给你机会,让你脱离他们的掌控?”
从旋左手空握,用十分艰难才催生出的些许魂力凝出一只小小的冰盏,随即倒入嫣红的“百骸之血”细细观察。
“我对他们有用,倒不至于害我……”阿律乖巧地腻在一旁,心里实则一阵紧张!每次得到的姹毒,他在使用前都很小心!总得新旧仔细对比过,确定没有差别才能放心!可“百骸之血”,自己从未用过,确实无法证实它的效用!
“害你是不至于,但也没有帮你的必要!告诉我,这东西对你的碧落源毒有何影响?”
“‘百骸之血’是拾骨者的心头血液,与拾骨者所练的功法息息相关!这东西,一旦离开身体,就会形成似血非血,阴阳对冲的剧毒之物!加入我所制的碧落源毒里,能中和过分失调的毒性,解我先天毒体的蚀骨之痛。”
“哦?只是这样?”从旋斜眼看他,明显有些不悦!
阿律心头一紧,垂下脑袋道:“只有如你这样的无瑕之血,才能进去那个特制的牢笼,躺上那个要命的大阵。”
“特制的牢笼,要命的大阵!呵!听起来,你倒是向往的很啊?要不,咱们俩手拉手自投罗网去?”
“呸!手里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满嘴胡话!仔细别撒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我的魂力少到可怜,你用你那半金铭线沾一点试试!”
阿律疑惑不解,但也照她的话去做!
不同于从旋那半已然纯白的金铭线,阿律这半幽紫泛光,还散发着一股馥郁的毒香!
许是有一段时日没见,线头一出来,竟不听主人指令,直接冲着另一头的主人而去!亲亲热热将人围了四五圈,又往脸上蹭了好多下,才在自己主人阴沉的目光中探入“百骸之血”内,不太高兴地随便搅了几圈!
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但半天过去,杯盏里只冒出了些许丝雾!
“甯儿,你到底想试什么?”
从旋皱着眉头,将“百骸之血”倒回黑瓷小瓶,转手竟在床下丢出了一具尸体!
“再用线头,探尸体后心那处伤口!”
阿律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紫鳞白龙破厄除祟,所化的线头一旦碰触到鬼域冥人,便会灼烧他们的肌骨,更何况直接触碰血液!
“这瓶‘百骸之血’是假的!宝贝,就算他们不知道你是为我,非他族类,他们也不会让你如愿!与虎谋皮,不如随我破釜沉舟!你与我,总归死也要在一起的!”
从旋一番话,彻底搅乱了阿律的心弦!他自以为是的努力,与人终究是个笑话!
而他变了又变的神情,也让从旋察觉出了他深埋心底的挫败与自卑!
“重思!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最完美无瑕的宝贝!我爱重你之心,不比你爱重我少一分一毫!你愿为我豁出一切,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同生共死!在这薄凉的世间,能得遇一个你,已是我毕生之幸!”
听到这番情话,阿律悲戚的内心,终于甜了起来!脸上还多了几分傲娇!
“哼!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给你这个坏女人做夫人的!”
从旋美美一笑,收了所有煞风景的事物,甩干净手,就往阿律胸口按去!
“今晚是走不掉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动动,再好好睡上一觉!等天一亮,我撒出的鱼饵,也该有鱼上钩了!”
“你还撒了什么鱼饵?那只烦人精怎么没有跟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明晚到底又要做些什么?”
“这么多问题,早不问,晚不问,非得等我要办你的时候问?”
阿律被她一口咬上锁骨,疼得直哼出声!
于是,一夜旖旎继续,直到朝阳破晓,暖风入穴,才将榻上情人唤离了被窝!
回到岩穴内部,经过一夜的布置,每条岩洞口都被挂上代表喜庆的黑色绸花!可见冥人们对他们的领袖大婚有多上心!
光彩照人的绵雨与身披玄袍的阵师,并肩往五星别院走了一路,期间还遇到了好些个匆匆忙忙,手捧鲜花酒食的身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旋并没所谓,余光却瞥见阿律正羡慕地望向那些人远去的背影!他果然是有想法的!只是藏在心里,不愿表露!
也是,他曾眼睁睁地看着挚爱被别的男人牵上过城楼。骄傲如他,现在哪怕再想,也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求亲!自己可真是个后知后觉的笨蛋!
带着对自己的满腹气恼,“绵雨”一脚踹开别院大门,刚想装模作样地撒几句气,竟见院内整整齐齐围了大半个圈的侍卫!正中,明显坐着个谁,人墙边缘,还跪了一人!
坐着的那个,她看不清楚,但这架势,猜也猜得出来!而跪着的那个,下身穿着红裙,显然就是顶替了自己变化的知雨!
“你们退开,让本将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个时候搅扰本将兴致!”低沉的嗓音带些娇气,令人听了不禁汗毛直立!
人墙迅速退开,而门口两人也正好来到了近前!
“哟,我当是谁大白天的不睡觉,跑到我家别院,寻我家舞姬开心呢!”绵雨娇笑着绕到幽疏面前,先是瞥了一眼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均雅,确定没有脱相,才扭头对上这位久闻大名的鬼族拾骨者!
这人长相只能算是俊朗,身形比阿律壮上许多,但要论男人味,还是自家宝贝更胜一筹!
“呵!听说这是孙以特地送来献给本将的女人,如何就变成你家的舞姬了?”幽疏饶有兴致地盯着均雅,看也没看绵雨一眼!
绵雨眸光一冷,霸道地挡在两人中间,逼得幽疏不得不抬眼看她!
“早知道将帅大人玩腻了那些庸脂俗粉,想要寻些特别的新鲜感!我便自降身份,把自己洗干净送上了你的床榻!哈!结果!在你心里,我不仅不如一个知雨,还不如一个外来的,不知底细的舞姬?”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幽疏有些惊讶!这女人面对自己向来谄媚,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那眉眼长得极像某个烦人的家伙,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我皆心知肚明!绵雨小姐又何必自讨没趣?本将给你脸面,你就该好好收着!省得大束长日日在我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
“你今晚要娶的妻不是我,现在要寻的欢也不是我!我究竟有哪里不好,要受你这般侮辱?你是觉得,我不如她们漂亮,还是不如她们身段好?趁着现在你在,必须给我讲清楚了!”
绵雨咄咄逼人,步步逼近,一副痴心被人罔顾的哀怨模样!伸手就要去摸幽疏的脸!
幽疏侧头避开,正好看见了静静立在一旁的阵师!
“我就说你今日怎么这么烦人!哼!我的好阵师啊!你可真是不知避嫌呢!往日那心高气傲,冰清玉洁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要死要活不肯委身于本将,就是为了勾搭这个女人?”
“呸!我问你与我之间的事,扯上阵师做什么!”绵雨眼里的嫌恶,简直藏都藏不住!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嫉妒到吃飞醋!
幽疏怒火上头,不想与她掰扯,当场起身拂袖就走!
“阵师!随本将回府!”
“是!”阿律冷眼看完这出戏码,明白自己即将身受迁怒!虽然难掩害怕之心,但至少,从旋眼前的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
可从旋怎会让阿律身陷险境!那不要脸的男人,竟说出让阿律委身于他的话!光是这点,自己就绝对不能放任阿律跟着他走!
“慢着!阵师还不能走!”
被侍卫簇拥着走到门口的幽疏停下脚步,等后头人给他合理的解释。
“阵师应邀,是为将帅给这女人下禁制来的!你想尝鲜,就不能让他现在离开!否则,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就只能跳舞给我看,最后,沦为我的盘中餐了!”
“哼!”幽疏铁青着脸,快步离开。要论床笫之事的选择,比起随便玩玩阵师,他自然会倾向能玩能吃的舞姬!
院中安静下来,过程有惊无险,三人齐齐透了口气!
此时,门边嗖地窜入一道黑影,迅速栓上了院门!回转过身,原来是孙以!
绵雨放下心来,俯身去扶忙戴面纱的均雅。可手才一伸出,人却被突然出现的孙以先一步扶了起来!
“均雅娘子!你没事吧?”
均雅本是想借面纱遮挡自己因为受到惊讶,而十分难看的面色。抬眼发现扶起自己的人竟不是哥哥,顿时吓得躲到了绵雨身后!
孙以一脸茫然,正欲开口问询。绵雨却一把拽住了他与均雅的手臂,连推带拉往屋内走去!
“嘘!进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