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的沉默让余曙光更为不满，下蹲的过久也使他感到双腿有些发胀，于是站起身左右踱了几步。
“喂，方熠，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方熠反问。
“我们在这里是浪费时间啊！难道你觉得待在这里就能找到凶手？”
“不能。”方熠平静地说道。
“那为什么待在这里。”余曙光摊开双手，沙哑的声音提高了些，“我们应该到里面去找凶手。”
方熠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会后轻轻地说道：“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个女人？”
余曙光哈了一声，翻眼看了看云层厚厚的天空。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假如几个死者都没遭受过『性』侵，我一定愿意陪你一起疯一下，现在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性』侵一定是个男的？”方熠奇怪地问道。
“不是吗？”余曙光忽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找不到任何体『液』也没有任何dna可查，除了证明凶手行事谨慎，是不是也可以怀疑只是一个女人，毕竟『性』侵的行为能让警方将注意力都放在男子身上，你说呢？”
余曙光抿紧嘴，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转头望向幼儿园。
大门处人流量已经减少许多，送完孩子入园的家长正在逐渐离去，他忽然想到假如伊顿双语幼儿园死了五个家长的事在全园传开，会对伊顿幼儿园造成怎样的影响？
一个念头蓦然在脑海中闪现，余曙光惊骇看向方熠。
“难道真正的目的是针对幼儿园？”
“哦？为什么这么说。”方熠站起身，拍了拍『臀』部的尘土，很平静。
“伊顿双语幼儿园可是一个民办的幼儿园，因为教育质量很好，所以附近的居民情愿多出点钱也愿意将孩子送入，但是这片地区原先还有两家质量不错的幼儿园，因为伊顿的崛起而造成招生量下滑……”
“他们会不会……”
“有这个可能。”方熠轻轻地回应余曙光，望向伊顿幼儿园大门处的目光还是很平静，“不过有一家幼儿园可是公办幼儿园。”
“另一家可是民办的。”
余曙光脸『色』变得有点差，也不知是被这个想法惊吓到还是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的缘故。
“那就查一下，说不定真会对案情有帮助。”
余曙光忽然一怔，“你早想到了？”
“没。”方熠否认，“都是你想的，我只是赞同。”
余曙光忽然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也搞不清到底是谁先往这个方向思索的，于是仔细理了理头绪，骤然大叫一声。
“不对，一开始我们谈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方熠终于笑了起来。
“关于浪费时间的问题。”余曙光又好气又好笑，总算是看出方熠完全就是在装傻，“我们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已经做了许多事。”
声音很低、很轻，余曙光没听清。
“什么？”
“没什么。”方熠笑了笑说道，“你说幼儿园里是不是女人比男人多？”
“是啊。”
“那你觉得到里面询问是你方便还是季晴雪方便。”
提到季晴雪的名字，余曙光眼眸一亮。
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印象委实不错，不仅因为人漂亮，喝酒也很爽快，一点也不像一个娇滴滴，什么事都干不了的花瓶。
余曙光有个『毛』病，总喜欢通过别人喝酒来衡量一个人的办事能力。
所以季晴雪因为喝酒爽快就被他归入到办事能力强这一类人。
假如方熠知道余曙光是因为这个原因作出对季晴雪的判断，一定会觉得哭笑不得。
“她能行？一定能找到答案？”
余曙光虽然是在问，方熠却听出他的轻松。
“等就是了。”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上午，进入伊顿幼儿园中的季晴雪、成陌等人还是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余曙光觉得肚子饿了，拖着方熠到附近一家小面馆吃面。
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间变得阴沉。
空气中再次充满了水气。
余曙光倒是对这样天气没什么感觉，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因此对他来说早已习惯，方熠却觉得很不习惯。
台沿市的雨季变化委实太大。
而且『潮』湿的空气总让方熠感到透不过气。
因此脑海中关于巧合的想法也突然间重新泛起，越来越强烈。
似乎是感觉到方熠心有所思，余曙光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面馆中的人并不多，面也早已端上，余曙光已经将他的面吃了一半，方熠面前的那碗面却还没动。
热气断断续续将他的脸容半隐半现。
就像他脑海深处的那个想法一样，时隐时现。
方熠不知该怎样向余曙光解释，毕竟这个想法委实有些荒唐，而现在警方正在全力排『摸』的线索也是他第一个提出的。
“没什么。”他轻轻回应，随后提起筷子大口吃面。
余曙光嘿嘿笑了一声。
“原来你也会紧张。”
方熠沉默地承认下这个子虚乌有的紧张。
和被余曙光误会相比，总比追问那个奇怪、荒诞的念头为好。
下午一点三十分。
季晴雪、成陌以及刑侦大队的两名警员终于出现在伊顿双语幼儿园大门口，看到他们的身影，余曙光反而不再焦急。
有时候总是在等待的那个过程中会出现忐忑，等到真的有了结果，像他这样已经经历许多的人反而只剩下坦然。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你总要接受。
“回办公室再说。”
方熠却比余曙光更耐得住『性』子，季晴雪还没开口，他就阻止了她的汇报。
季晴雪只是冷冰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回到办公室，众人却发现排『摸』另一条线索的席韬略、童不恭等人早已待在办公室中等待他们，席韬略洋洋得意的神情甚至让人感到他已经有所发现。
方熠和余曙光当然不会去问。
成陌更是除了沉默什么都不会做。
季晴雪却很反常态地问道：“中介那里有发现？”
她的提问却让方熠心中一沉。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忽然就出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