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被轻轻地剥离。
看着那只虫子只能笨拙的在桌上爬行,他笑了。
一根细针也就在此时闪电般刺出。
“笃”的一声。
针扎偏了。
离开那只拼命想逃跑的虫子最强壮后腿只差了几微米,虫子感觉到残酷的临近,逃跑的更急。
然而失去翅膀的那一刻,它的命运已经注定。
“笃”的又一声响。
又是一根细针扎下,这一次还是没有扎中。
他有些恼怒。
笑容从眼眸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怨恨和愤怒。
又是一根细针。
这一次正好扎中那只虫子的身体。
虫子在挣扎。
但是整个身子被这根针固定在原处,怎么逃都逃不了,这根细针对它来说就是庞然大物。
伤口处流出半透明的『液』体,也不知是不是它的血。
毫无疑问,现在虫子的模样悲惨极了。
但是他却更为愤怒。
眼看着虫子挣扎幅度越来越小,他眼眸中的失望和沮丧也就越来越浓。
他不想这只虫子这么快死。
看它在他的折磨下慢慢死去才能使得心中的愉悦最大化。
虫子不动了。
他有气无力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死去的虫子。
眼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
现在他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
车厢中只有一种味道。
血腥味。
马武魁的尸体也和司马林一样坐在最当中那个座位上。
低垂着头。
不过他的双脚是和双手都是被绑着的,根据捆绑的方式,所有人都能得出一个结论,凶手是一个对捆绑很有经验的老手。
这和死尸身上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针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能用这么残酷的手段去杀死一个人?
根据捆绑方式,众人都相信这个凶手假如正正经经去杀人的话,一定能给死者一个痛快。
然而,为什么他一定要看着死者流尽最后一滴血『液』?
看完死尸,方熠又向四周观看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后退,免得踩到那些还未干透的血迹。
痕迹搜索仪很快取代了他的位置开始工作。
退出范围的方熠没有停留,直接走下了车厢。
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子变得淡了。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是湛蓝的。
就像是最干净、最清澈的湖水。
和刚才车厢中的人间地狱仿佛完全是两个世界。
先前消失在脑海中的扭曲黑影陡然重现,这一次“他”就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怪物一般扭曲变形,很快变成了一只手,手张开又一下子收拢。
手掌中似乎有一物在挣扎。
手再一次张开。
慢慢向前探去,手掌变得越来越大,直至脑海中完全成为黑暗。
一抹笑意忽然出现在方熠的唇角处。
恐怕谁也看不懂此时此刻的这抹笑意会代表什么。
……
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独立办公间的门,方熠就是一怔。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变得明亮,短短的一刹那方熠忽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想不透为何在此刻这人会出现在他的办公间中。
难道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
“方熠。”
高大身影霍然转身,方熠眼眸又是一亮。
好威风!
这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只剩下这个形容词的男子,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苍老的感觉,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膛更是正义凛然。
他会是那个巨型手掌?
“早就听说过你了,这两天一直有事,所以和你的见面拖到现在,我是阮政文。”
和他的手掌轻轻一触,方熠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
心中对于他的定『性』再一次产生动摇。
从他的身上委实感觉不到一丝黑暗、邪恶的阴冷。
“我刚和东拙通过电话,对你有了进一步了解。”阮政文看来是个相当强势的人,丝毫没有给方熠说话的机会,“所以我对侦破司马林之死,找到真凶很有把握,当然这个把握来自于你……”
“怎么样,多久能够破案。”
在他强大威势下,坚强如方熠也感受到莫名压力,甚至透不过气。
不过暗暗吸了口气,他的情绪立刻变得平静。
“不知道。”
简短的回答让阮政文皱了皱眉,随即哈哈一笑。
“司马林功绩卓着,又是我们烟新市出名的刑侦大队长,他的死对警方的打击很大,对隐藏在这个城市中的罪恶势力却是特大的喜讯,所以我的意见是这桩案件不能再拖……”
“三天,我希望三天里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说完话的阮政文大步就向外走。
“假如做不到呢?”方熠眼眸中带着一股倔强冷冷说道,“阮局是不是准备赶我们走?”
“当然。”阮政文停下脚步,哈哈一笑,“特别凶案调查组一定要和别人不一样才是,要不然又怎有资格称得上特别……”
“我想方熠你一定扛得住这个压力,是不是。”
果然霸道。
无论有没有道理,任何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天经地义。
方熠又怎肯在这种“霸道”中屈服,霍然转身。
视线和阮政文威风凛凛的目光交织。
空气中犹如凭空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你怕不怕?”
阮政文一怔,微微蹙眉,随即仰头哈哈大笑。
“有意思,方熠就是方熠,放心我不怕,你想怎么做都行,我阮政文可不是思前顾后的高云峰,就算你把整个烟新市搞个天翻地覆我也替你兜着,不过……”
“只有一个条件,任何事都不能损害警方利益,更不能扰民。”
留下掷地有声的话语,阮政文转身走出办公室。
门慢慢关上后,方熠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凉意。
阮政文带给他的感觉和汤东拙或是高云峰全然不同,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开山巨斧兜头而来,让他无从卸力,只能硬接。
所以在如此短暂的数分钟内,他就感到像是和人进行了一场生死格斗。
格外消耗体力。
更让人头疼的是阮政文给出的三天时间又该怎么破?
破案可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特别是这桩至今还隐藏在『迷』雾中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