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敲响，进来的是季晴雪。
看到方熠脸上淡淡的笑意，她微微松了口气。
“他会不会是幕后凶手？”
方熠摇摇头。
“不知道。”
季晴雪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他来干什么。”
“给我们施加压力。”方熠的声音似乎透『露』出说不出的轻松，“另外么，就是尽快赶我们走。”
季晴雪一怔，从方熠充满矛盾的话语中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这一次我们又已经走到悬崖边了？”
方熠抿紧嘴没有回答。
就算没有外界施加的压力，他也会对自己施加压力，所以对他而言哪一次又不是站在悬崖边上，只不过是危险程度不同而已。
没有等到答案的季晴雪目光变得冰冷而坚定。
“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假如季晴雪知道阮政文只给了方熠三天时间，恐怕立刻就会暴起，她冰冷外表下藏着的可不是只有温柔。
说完话的方熠忽然从季晴雪身边擦身而过，径直向外走。
“你去哪？”
“去见一个人。”方熠平静地说道，“对了，催一下朱喜，就告诉他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
方熠要见的人当然是查姐。
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方熠，查姐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就往外走。
方熠也不询问，只是跟随在她身后。查姐带着方熠来到市公安局大楼的天台上，沐浴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她的身材很好，这个动作甚至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不过方熠当然不会，没有心情。
“我就知道你会来。”
放下手，查姐来到女墙边上，轻笑说道。
微风拂过，拂起她几缕碎发，看她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像准备和方熠谈论什么公事。
所以方熠也只是慢慢走到她身边，举目眺望远处，什么也不问。
“怎么，是不是准备一直不问。”
查姐终于感到有些惊讶，开始仔细打量起方熠，忽然间开始怀疑他的年龄，这么年轻却这么稳得住的人，她可实在看的不多。
“我早就问了。”方熠平静地说道。
查姐呵呵笑了起来。
“有意思，那你觉得我会不会回答。”
“不知道。”方熠也笑了，“这取决于你，不是我。”
“为什么？”查姐终于动容，诧异问道。
“你想说的话一定会说。”方熠转过头看着她说道，“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司马林已经死了。”
查姐沉默下来，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吐了口气，抬头望着蓝天。
“他现在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
“不会。”方熠回答的很果断，“他只可能活在某些人的心中，无论这些人是善是恶。”
“司马林曾经调查过一桩案件，案件和烟新市光益集团的重要人物程启有关，不过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在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司马林竟然放过程启，并且要求我保留了那份现场勘察报告……”
“之后司马林和阮政文的关系忽然恶化，一个月前更是在办公室中发生激烈争执，这件事知道的人却不多……”
“汪行山就是知情人之一，不过我不信任他。”
“所以你一直没对他说过关于程启的事？”方熠问道。
感觉到方熠的情绪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查姐心中忽然担忧起来。
——难道所托非人？
方熠却忽然笑了。
“你想我怎样反应？大喜过望？或者震惊？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又能怎么反应？所以平静才应该是我此刻的情绪。”
“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就是一个感情太过丰富的人。”查姐轻轻说道。
方熠反而对这个评论极感兴趣。
“哦？为什么这么说？”
“无情的人当然看淡生死，只讲证据，任何有利无利的事对他而言都不存在，结果才是这种人的追求，感情太过丰富的人嘛……”
查姐忽然不再往下说，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只小狐狸。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好吧，你赢了。”
查姐咯咯直笑。
“方熠，你果然是个喜欢将所有情感都藏在心底深处的人，现在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你拥有如此丰富的情感。”
方熠立刻故意板起脸，沉声说道：“我对程启这个人更感兴趣。”
“那好，去查就是。”
查姐说完就转身离开天台。
方熠却还是板着脸站在女墙边上。
平静、清澈的眼眸中慢慢起了变化，有悲伤，有喜悦、有思念，还有坚持。
是啊，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他的经历又怎能让平常人能够理解。
……
回到办公室后，朱喜终于将按照方熠要求整理好的案卷资料发来，不过还容不得他夸奖自己几句，方熠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调查光益集团以及集团重要人物程启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突然冒出的程启让待在办公室中的季晴雪很是惊讶。
“程启是谁？凶手？和阮政文有关？”
方熠只能苦笑。
“假如我知道的话，就不会让朱喜调查了。”
季晴雪眨了眨眼，轻哼一声。
“这点时间你不会像童不恭在外面游逛，也不会像博士不断找人论证，所以一定是这里的人告诉有关于程启这个人，他是谁？”
方熠脑海中忽然跳出司马林年轻时的脸容，心头一沉。
“是司马林早就留下的伏笔。”
“伏笔？”季晴雪更觉难以理解。
“对。”方熠轻轻点点头，“和那个警号一样，都是他留下的伏笔。”
季晴雪心中陡然一震。
“那就是说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或许是。”方熠忽然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立刻说道，“晴雪，一个月前司马林曾经和阮政文在办公室中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我需要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幢大楼里一定有人知道。”
“是。”
季晴雪没有犹豫，更没有讨价还价，转身就向外走，然而走到门口却忽然停步转身，对方熠嫣然一笑。
“刚才你叫我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