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在席韬略不断的旁敲侧击下,洛梵风终于想到一个人,然而在说到关于那人的具体时,他一直很出世的气质也微微起了变化。
沐浴在空灵感觉中的席韬略感受尤其强烈。
“他很喜欢和人谈论基督教义,当然说的教义也都是圣经上的那些寓言故事,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说的教义似是而非,你可以说他很有道理,但是细细一想却又偏离了许多……”
“那人很危险。”
“危险?”席韬略立刻问道,“你是说这个人太过狂热?”
“不,恰恰相反,是太冷静。”
席韬略一怔。
按照洛梵风的说法,那岂不是说这人是个躲藏在众多信徒中的反对者?
“我知道这个说法很矛盾。”洛梵风似乎是看穿了席韬略心中所想,立刻解释起来,“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这种说法才正确,那人很冷静,不过却是用最冷静的方式去诱导众多信徒走上一条歧途。”
席韬略微微一蹙眉。
“对不起,洛牧师,虽然我不是什么基督教的信徒,不过也算是读过圣经,能不能麻烦你说一下具体事例。”
“可以。”洛梵风轻轻点头,“我就说一个那人说得最多的例子。”
“那就最好。”席韬略竖起耳朵,静心凝听。
“那人很喜欢对众多信徒说起天堂,事实上在基督教的教义中天堂是天国中的一个世界,天国就是神居住的地方,天堂包括在天国中,是死去心存善念的信徒能到达的世界……”
“抱歉,席警官,因为讲到天堂的话必须对天国进行详细的解释,不过因为你已经有所了解,我想是不是就不用在这里拓展了?”
“可以。”席韬略点头,“你只要说说那人是怎么诠释天堂的。”
他的心在怦怦直跳。
所有受害者都提及了从天而降的七彩之门,门中通往的世界就是天堂,正是因为幻觉中的神往,那些受害者才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现在,终于找到那个人了。
“按照他的说法,天堂是一个穿越时空的世界,它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有一个得到主真正认可的信徒,才能看见那扇通往天堂世界的大门,于是许多人都会问他那扇门到底在哪里?”
“他是怎么说的?”席韬略紧张地问道。
洛梵风指了指心脏。
“随便哪个人问,他都会说门就在你的心中,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他也这样对我说,不过在说这些话前,此人会说许多耶稣和尼歌德慕之间的对话,所以最后的说法很具说服力……”
“假如对教义只是一知半解,真的很容易被他带歪。”
席韬略忽然很好奇。
“洛牧师难道说不过他?”
洛梵风圣洁、平静的脸庞上忽然泛起了一抹苦笑。
“说不过,他比我更像神棍。”
席韬略不由哑然失笑,对洛梵风的气度暗暗叹服不已。
“洛牧师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抱歉,席警官,我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洛梵风的笑容略显尴尬,“你也知道我们的宗教并不为这个国家的大部分人接受,而且不牵涉政治也是我们教堂的宗旨,因此所有信徒在教堂中都没有登记……”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没问过那人的名字,而他也从未介绍过自己。”
席韬略心中一怔,暗暗泛起失望的情绪。
“那能不能形容下他的样子。”
“可以。”
爽快答应的洛梵风却忽然没有了下文,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古怪。
席韬略心中一紧,赶紧问道:“怎么了?”
“…我……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人。”
席韬略骇然失『色』。
……
“那天小晨很难得正常时间下班,这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你要知道做一个好医生通常付出也很多,所以能够在正常下班绝对属于很难得的事……”
“对我来说却很高兴,因为我们父子俩能够一起吃顿晚饭的时间并不多,于是我烧了几个菜,叫小晨一起吃饭……”
“他的话很少,虽然小晨从不说关于医院或是病人的事,对了,季警官,按照他的说法这叫保守每一个病人的秘密。”
看到凌言超发自于内心的骄傲,季晴雪轻轻点头。
“凌医生做的很好,时刻牢记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
“那是,小晨可是我儿子,是我一手带大的。”
季晴雪并不在意凌言超一说到凌旭晨就会将话题越扯越远,哪个做父亲的不会为了有个出『色』的儿子而骄傲。
“那天他的话太少了,就连平时会和我聊些关于社会上的事也没有,毕竟是我的儿子,我立刻感觉到他有心事,于是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一开始小晨还不愿说,不过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他却忽然承认了。”
凌言超拿起桌上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口。
“那些话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不断蛊『惑』其他病人『乱』吃『药』,小晨说是『药』就有三分毒,虽然那剂『药』已经经过他几次修改,每次开出去也会略加变动……”
“但是也绝对不能过量。”
“我听了有点紧张,立刻问小晨是不是出事。”
“小晨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过又说不能因为现在没出事就能放任不管,毕竟出事的话他会觉得很难受……”
“谁让那剂『药』是他开的。”
“于是我就对小晨说既然你只是一个外科医生,那就看好该看的病,和你无关的病以后就别看了,再说你什么病都看也得罪人。”
“小晨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
凌言超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小晨做不到,谁让他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看不得病人的痛苦,以后碰到这样的病人还是会看……”
“不过这也是我看到过小晨最愤怒的一次,虽然他没说过一句粗话。”
季晴雪觉得应该就是一直在找的那人,急切地问道:“凌伯父,你知不知道那个蛊『惑』别人『乱』吃『药』的人是谁?”
凌言超摇了摇头。
“我没问,小晨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