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当然有我的目的,但是最后决定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并不完全取决于我,而是他们内心深处的欲望。”
甘茂才很有风度的做了一个请两人喝茶的动作。
童不恭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席韬略却很愤怒地说道:“明明是你接受了裴琴家中的条件,为了做成这笔生意用足了气力去劝说崔宁德,现在倒变成别人的不是。”
谈论起崔宁德的往事是童不恭的决定。
从成陌那里了解到甘翔斌的事,他就觉得甘翔斌不像是凶手,不过一定是其中的知情者,只是为了某种原因不想说出真相。
因此他很直接向甘茂才说出向怀娣骸骨的事。
这一说,甘茂才就讲到了崔宁德和向怀娣之间的往事。
“怎么不是。”甘茂才笑了笑,“假如不是崔宁德心里有这种想法,两位警官觉得我说的话会有用?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崔宁德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端起茶杯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嘲讽的笑意。
“说吧,说说崔宁德的父亲做了什么事。”
甘茂才放下茶杯,又笑了笑。
“这个镇子里的老人只知道后来崔宁德没有派人上门说媒,但是都不知道崔宁德的父亲其实早就派人上门去说过媒……”
“但是却不是说崔宁德和向怀娣的婚事,而是崔宁德大哥崔宁才和向怀娣的婚事,这事做的可真绝,完全是断了崔宁德的念头,也断绝了向怀娣的所有想法……”
“不过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乐得在一边看戏。”
“你可真够无耻的。”席韬略恨恨地说道。
“警官,商场如战场,那时我足够年轻,心中想的也只是成功,所以只要能做成和裴家的生意,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但是,其实我还救过向怀娣一次,所以也算是两不相欠。”
“你会救人?”席韬略一脸不信,冷冷地说道,“打死我都不信,你儿子甘翔斌会救人我倒是相信。”
甘茂才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警官,甘翔斌的善良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
席韬略一怔,忽然间感到一点也『摸』不透这个漂亮的老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想一直做违背道德良心的事,特别是随着年龄增长以及获得了当初一心想要的财富后,我也不外如是……”
“当然就算是做那也是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借口。”席韬略冷哼一声说道。
“你说借口也行。”甘翔斌叹了口气说道,“等到哪天你有了一大群跟着你的人,还有许多你无法抛却的羁绊,那时就会懂了。”
“因人而异。”童不恭忽然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
席韬略忽然想到了方熠,脸上不由浮现起一抹笑意。
他总觉得童不恭这句话是在说方熠。
什么时候看到过他为了所谓的人在“江湖”,而去身不由己的妥协。
“或许有吧。”甘茂才叹了口气,“至少以后的崔宁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没见他为了前途去妥协,所以做到镇长也就到底了。”
“不说这个,说说你是怎么救向怀娣的。”
“这件事说来也很有意思,事实上事情的根子还是在崔宁才的身上。”
当他再次说到崔宁才这个名字时,席韬略和童不恭的心中都是一动,悄悄对视了一眼。
……
“我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做,等我进修完毕回到镇子里后,怀娣就开始躲我,不愿意见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因为父亲的反对而使怀娣不见我,直到大哥无意中对我说了此事我才知道原委……”
“我愤怒极了,但是却没有去找父亲质问,在我心中深处还是很害怕他。”
说到这里,崔宁德长长叹了口气,眼眸中的愤怒完全熄灭。
很是沮丧。
“后来呢?”季晴雪轻轻问道,“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没有。”崔宁德摇摇头,“那时任命还没下来,我在贤龙镇中担任的也只是一个闲职,所以对前途的考虑也只是处于模糊中……”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很冲动去找到了怀娣。”
季晴雪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既然你有勇气去找向怀娣,那为何最后又没走到一起?”
崔宁德苦笑说道:“因为裴琴被调到了贤龙镇。”
……
“直到有一天,有个女人来到我家,对怀娣说了一番话后,我就知道怀娣想和崔宁德在一起的想法终究是个空想。”
向怀意的声音愈发低沉,不过方熠却觉得说这番话时他的心情很平静。
或许这个老人早就对这种不公平习惯。
最后变成了理所当然。
“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方熠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向怀意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和怀娣说完话后就走了,然后怀娣一直在哭,无论我问什么,她都不回答我……”
“于是第二天我就去打听那个女人是谁,这才知道她是从市里调到我们镇上担任『妇』女主任的裴琴,然后更打听到她是崔宁德的女朋友……”
“和裴琴比起来,怀娣可是什么都不如她。”
“所以回家后你就劝向怀娣死了这分心?”方熠忽然问道。
向怀意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眸中闪烁过一抹惊讶,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我是这样劝怀娣的,怀娣也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和崔宁德来往,但是过了两个月,怀娣突然对我说崔宁德会上门提亲……”
“这让我很是惊讶。”
“你没问为什么他们两人又在一起了?”
“没有。”向怀意摇摇头,“事实上他们的事已经让我头疼之极,然而每个父母又怎会不疼自己的子女……”
“怀娣的不开心我都看在眼里,现在听到事情有了转变我就想那也不错,反正只要崔家同意,我们向家又为什么要反对……”
“但是最后终究还是怀娣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