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雍成千称得上是同门师兄,其实去国外留学前就已经认识。”
杨波再也没有刚才那般慌张,看上去坦然的神情足以令人深信他已经准备说出一切,所以童不恭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地聆听。
“那时我们对事物以及今后人生的看法就有许多相同之处,所以很谈得来,他比我先去国外,投身在博纳教授下研究学术,我比他晚去两年,当然也比他晚回来两年……”
“不过雍成千临走前已经和我约好,以后都回海城,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所以回到海城后我就先找了他。”
他忽然停下述说,眼眸中闪过一抹茫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所以人生的经历竟然也惊人的相似。”
“刚回海城时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彼此讨论最新的课题以及交流心得,但是随着我们交上女友后这种见面也就逐渐变少,以后成家立业后见面也就几乎不存在,直到我的儿子换上抑郁症。”
“我从未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换上这种毛病,更没想到我竟然治不好他,于是在某天心情郁闷下去了一家酒吧喝酒。”
“我很少会去那种地方,但是那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走了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叫了一瓶酒独酌。”
“酒解决不了我的难题,但是酒能使我暂时忘记一切。”
“于是一杯接一杯,直到喝了大半瓶酒时,我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就在我不远处,也在一杯一杯灌酒。”
“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雍成千,心中正纳闷时,他也看到了我。”
“我们俩都觉得奇怪极了,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后来,我们就坐在一起,不停的喝酒。”
“我记不得那天喝了多少酒,不过很清楚的是我们都没喝醉,只是一杯酒,一人一句话不断讲述这些年各自的经历。”
“然后我就提到了儿子的抑郁症,而他也同时说到了他儿子的抑郁症。”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再一次哈哈大笑,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得上抑郁症的。”
“我们都在抨击现在的教育对于孩子的影响,都说自己那个时候绝对没有如此巨大的压力,当然也承认因为各自忙于工作,对家庭疏忽,孩子教育也因此放松。”
“然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们心中形成。”
“我们决定交换一下,我来医治他的孩子,雍成千来治疗我的儿子。”
“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或许因为治疗的患者不是自己孩子的原因,更能客观观察问题,三个月以后,我们的孩子都大有好转。”
“借此机会,我们重新整理对于孩子治疗的资料,以往断开的交流重新进行,这才发现经过这些年,我们各自主攻的问题有了明显的差别。”
“虽然心理学是一门学术,但是其中又分了好多类别,在国内,各个类别间的交流并不多,甚至只有攻击。”
“我和雍成千决定改变这种现状。”
“经过研究,我们决定首先就从那些因为教育而产生抑郁的孩子入手,没想到这个决定也使我们各自的事业有了新的发展。”
“来找我们看病的人更多了。”
“为了吸取教训,无论我们多忙都会抽出时间进行交流研究。”
“久而久之,我们心中都萌生了一个念头。”
“要在国内干出一点名堂。”
“随着我们的名气越来越响,来找我们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我们又碰上了新的问题。”
“因为我们打破陈规的做法,使得我们无意中结下许多仇人。”
“他们开始寻找机会对我们分别研究的类别进行无休止的攻击,我们开始进行还击,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了……”
“太多的反击使得我们疲于应付,越来越累。”
杨波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倦意,轻轻叹了口气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大口喝水。
童不恭没有提问,心中对于杨波、雍成千是凶手的想法逐渐变淡。
“错误总是在不经意间铸成,我们只想到打击我们的对手,逐渐忘记了我们是医生,对于治疗渐渐放松。”
“因为和我们敌人的争论总是在一种平衡状态下,谁也称不上能取得绝对的主动,我们商量后,雍成千忽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有拿出令人心服口服的研究才能使得我们的敌人闭嘴。”
“事实上这种想法本来就存在于我们心中,只不过我们都知道现在还没到时候,通常有最新的学术研究成功都需要大量的实践……”
“这也是我们大量治疗病人的原因。”
“但是为了将对手彻底打败,我们都有了急功近利的情绪。”
“最后我们决定交换病人,用两种不同的心理治疗手段取得大量的成功病例,让那些人闭嘴。”
听到这里,童不恭微微一怔。
“等等,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本来就交换过孩子的治疗。”
“不一样。”杨波摇头苦笑,“交换孩子时我们只是交换了病人,并没有干涉对方的治疗手段,更不提供以前的治疗手法……”
“换句话说,我们的孩子只是换了一个医生。”
“但是这一次的交换病人却不一样,我们所有的信息都是互通的,但是治疗手段确实截然不同的,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用强刺激的手段使得病人在短时间内改变心里状态……”
“这是一种危险的治疗手段,后果我们无法控制。”
“为了打败对手,我和雍成千都忘记了博纳教授当初对我们的警告。”
童不恭微微蹙起眉头。
“难道那五个受害者都经历过这种治疗方式?”
“算是吧。”杨波轻轻叹了口气,不过眼眸中迷茫的神情却忽然变得浓重起来,“只是最后的结果却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甚至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那些死去的少女绝对不是因此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