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顾应钦二话不说一拳头就落在了白奕阳的脸上,他半边脸被打的侧了过去,咬合肌微微作痛,用手触了触一看果然出血了。
很快衬衣前颈被揪起来,紧接着他对上了顾应钦乌云遍布的脸:“你他妈霸占我儿子三年,现在好不容易他回到我身边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可现在你先是毁了我的婚礼,再接着竟然还有脸要我把儿子还给你?”
白奕阳知道自己要求很过分,所以连带着声音也变的低三下四:“嘉懿对倾城很重要。”
顾应钦用力的将他按在墙壁上,手肘按着他的咽喉:“嘉懿对我也很重要,白奕阳,我警告你,离我老婆孩子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早些在婚礼上赶来的陆守信在经历过世贸楼顶那惊险的一幕时,为两个女儿的劫后重生已然感觉到心有余悸,眼下再次亲眼看见两个女婿动手,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他连忙上去劝和:“应钦……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顾应钦死死的卡着白奕阳的脖子:“我没有他这样小偷一样的家人。偷了我的幸福、偷了我的儿子,最后还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冠上了一个光冕堂皇的借口。”
陆守信急的老脸通红:“都是一家人,算了算了……”
顾应钦伸手指了指白奕阳:“今天看在爸爸的份上我放过你,但是你记住不要再出现在我老婆和儿子的面前,你和陆倾城的那点破事别拉上我们一家子陪葬。”
说完他眼神阴戾而狠绝,每一个眼神都彷如刀子一样的锋利,这是他对白奕阳最后的警告和劝诫。
顾应钦本来是打算找白奕阳和陆倾城问问清楚当年事情的发展的前后始末的,谁曾想他这话还没问出口。白奕阳就提出这等得寸进尺的非分要求,最后搞的不欢而散。
他一离开陆倾城的病房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吕远打了电话。
儿子心情不好,吕远早就知道,可没想到他会语气阴郁到此等程度:“妈,你和我爸带着嘉懿去海市老家待一段时间,嘉懿回家这么久了还没回老家祭过祖呢?”
吕远疑惑的开口:“那我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他二话不说直接否定:“就现在、立刻、马上……”
儿子一向遇事不惊,这会这么慌张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吕远深知这一点,所以二话不说直接应承下了儿子的话:“好,妈这就去准备。”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应钦你得听妈的劝,你既然已经和倾宁领了证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包容,所以婚礼的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掀过了这一页咱就算过去了。”
顾应钦浅声回应:“只要陆倾宁好好的,我绝不会为难她半分。”
当天下午,吕远和老爷子就带着孙子乘飞机去了海市,原本热热闹闹的顾家就只剩下了顾璟瑜和顾应钦姐弟俩。
陆倾宁住了一周的院,顾应钦也一反常态不想以前那样前前后后的照顾着,他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陆倾宁。保姆烧的一手好菜,陆倾宁住院这段时间被养的气色红润,比起以前来竟然是胖上了一大圈。
陆倾城那边,本来医生是建议她最好去安神院治疗一段时间,但白奕阳不愿意把她放在冷冰冰的病房里,他觉得那样只会更加重她的病情,所以第二天就把她接回了家里养着。
她出院那天,白奕阳来和陆倾宁告别,他委婉的将自己那天和顾应钦起争执的事情告诉了陆倾宁,临走前他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能不能让他们把嘉懿接回英国住一段时间。等倾城的病好转了,再将嘉懿送回。
凡是遇到和陆倾城有关的事情,倾宁都是不假思索的同意,对于她来说,儿子很重要、顾应钦也重要、而姐姐则更重要。
顾应钦这段时间很少到医院来看她,她给他打电话,他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没多说几句就挂掉了。
她知道他还在介意她逃婚的事情。再加上白奕阳对他提出那种要求,他生气闹别扭也是自然的。
可陆倾城的情况现在已经很严重了,嘉懿在老爷子和吕远那,她要要把嘉懿给白奕阳接走。这第一关就得过了顾应钦这一关。
出院之前,给她做手术的女医生特地给她复查了一次:“伤口长的不错,只是可惜留下疤痕了。”
倾宁笑了笑:“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不穿无袖和短袖,也正好省的晒黑了嘛。”
女医生脱了手套看了一眼病房:“顾先生今天不来接你出院吗?”
倾宁应了一声:“他忙,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大概听出了陆倾宁语气里的失落感,女医生善解人意岔开了话题,提醒她回家后要好好休息。
医生查完房之后。陆倾宁着手开始收拾东西,最后沙发上堆的大包小包的,她有点点头疼,不过就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而已,凭空的她竟收拾出这么多东西来。
门口将将的响起敲门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二点整,应该是保姆来送午餐了。她还在叠衣服,一边叠一边软软的应了一声:“请进……”
手里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叠不完似得,搞的陆倾宁有点点气恼,自言自语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娇嗔:“这个顾应钦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吗?”
她前脚话音刚落下。后脚她背后就传来淡淡的声音:“这冷冰冰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谁愿意把这当家?”
话说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除了顾二少还能有谁,倾宁连忙搁下了手里的衣服,转身一看,果不其然。人家正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脸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她不禁叉腰低头笑了笑:“你不是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应钦正儿八经的坐起身,把放在茶几上的保温盒一个一个的拿下来,饭香味儿夹着肉香味儿漾在空气里。
“要是把你给饿瘦了,谁来给我生女儿,过来,吃饭。”
陆倾宁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没个正经的,一脑子的黄色垃圾。
今天保姆好像知道两个人吃饭似的,饭菜的量都比以往多出了一倍,大概是顾应钦有提前关照过。
知道陆倾宁口味儿清淡又喜欢吃鸡,顾应钦特地吩咐保姆做了芙蓉鸡片,保姆的手艺很地道。鸡肉很嫩很滑,见陆倾宁多吃了几口,他连忙将整个盒子都推到了她面前。
顾应钦的体贴让陆倾宁挺暖心的,她本以为他还在生气的,眼下竟然肯愿意给她送午餐还和她同食,她连忙夹了一筷子蔬菜放进他碗里:“晚上你回来吃饭吗?”
他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双肘撑在膝盖上:“你这算是变相的暗示吗?”
她秒懂他的意思,红着脸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完没完?”
顾应钦重又端起碗筷,将里面绿油油的蔬菜挑到陆倾宁的碗里:“下午我休息。等会我接你回公寓。”
她咬着筷子头一瞬顿住:“不回老宅吗?”
他顺口就往下接住她的话:“爸妈带着嘉懿去了海市祭祖,我们回去干吗?还是说难不成你打算回去整天对着顾璟瑜那张臭脸?”
陆倾宁一下子好像就饱了,她怏怏的放下筷子:“嘉懿去海市,你怎么前些日子都没和我说?”
顾应钦一脸的好笑之色:“怎么?儿子去老家祭个祖,我还得向你报备一下?”
陆倾宁摇头:“不是,我只是……”
啪的一声,顾应钦手里的碗和筷子被拍在茶几上,他的脸如瞬变的天气一般立马雷阵雨变天:“陆倾宁,有些话你最好不要说出口,不要惹我不开心。”
陆倾宁心里咯噔一下,她慢慢伸出手想去拉顾应钦的手,他仿佛知道一样,不动声色的让开了身子,弯腰十分难得的收拾桌上的饭盒:“吃完了吗?吃完了收拾收拾准备出院。”
他头一直垂着,以至于她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但她很清楚,他应该是生气了,想到这里,她愣是硬生生的把已经快到嘴角边的话给吞下了肚子。
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到了家,顾应钦所有行李一概包揽。一个人在客厅、卧室、更衣室里来回穿梭,被勒令躺在床上的陆倾宁看他忙活的有点过意不去,掀被子下床准备帮他挂衣服,他却好像知道一样,转身冲着她扬了扬眉毛,语气里透着股子不可反抗:“躺下……”
她缩了缩肩膀,见他重又转身过去调皮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不料他的声音又悠悠的响起:“你做鬼脸的样子真难看。”
她腾的一声拉高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嘟囔:“什么人?背后长眼睛了吗?”
顾应钦嗤的笑了一声,不再搭理她,依旧默默的一个人收拾东西。
别看顾二少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这收拾起来东西还是挺一板一眼的,什么东西该放到什么地方,每一样都有条有序的。
冬日午后躺在床上小休,阳光暖暖的照在被子上晒的被窝里暖暖的,也晒的陆倾宁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