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医还正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就直接被凌云一阵提拉走了,等到他换好一身衣服,提着药箱子赶到靖安侯府的时候,看见叶铭庭心中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儿,道:“侯爷!你这大晚上的,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非得将老头我一大把年纪给折腾过来!”
叶铭庭嫌弃的瞧了封太医一眼,道:“你这不还是生龙活虎的么,再说了,本侯的夫人,要是被掉包了!这算不算是紧急事件!”
封太医一脸吃惊,压根儿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事儿,他惊讶道:“夫人被掉包了?这种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本侯要是能看出来,还会叫你来么!”叶铭庭十分不满道。
“据你说过,那个身体里的蛊,是不是会有感同身受的作用?”叶铭庭一把拉过封太医,紧张问道:“若是身上附有母蛊的人,出现受伤等症状,那子蛊会不会有同样的反应?”
凌云脸色一变,连忙阻止道:“侯爷,万万不可!”
封太医瞧了一眼叶铭庭,眼神躲闪,在凌云飞刀一般递过来的眼神中,支支吾吾道:“要这么说,也成......”
叶铭庭放开他,笑了一声,道:“这样就好,此事我会略加斟酌。”
“不过,一般的小伤是没办法的,若是非要感同身受,那么母蛊必然受了重伤。”封太医补充道。
叶铭庭点头,示意自己已然明了。
待封太医话一落下,叶铭庭便抽出了自己腰间匕首,猛地往自己肩上一扎,鲜血顿时喷薄而出。
凌云皱眉,那个女人真是影响主人太深了,若是这次出事,倒不失为一个好事!
叶铭庭皱眉,吩咐封太医道:“给本侯包扎吧。”
封太医心中懊悔,顶着凌云的寒冽眼神,去给叶铭庭包扎,这一刀扎下去,的确是用力够深,足足可见白骨,封太医心中暗叹。
片刻之后,叶铭庭早已绑好了身上绷带,又止住了鲜血,换好了衣服,这才屏退身边人士,去了‘白羽岚’房间中。
云杉从小就受到过极强的训练,其实现在叶铭庭出现在她身后,她是清楚的,然而她现在就是要装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自然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便调稳了呼吸,翻了个身,继续睡。
殊不知,她这安稳绵长的呼吸声,反倒是让叶铭庭眼中寒光更胜,若说先前他的猜疑,那种感觉,与这人放轻的脚步,是一种猜测,如今,便得到了证实。
不过现在他不能打草惊蛇,现在真正的白羽岚还在他们手中!
次日,叶铭庭还是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对‘白羽岚’一如往昔。
那个控制白羽岚的人,定然对他们府中很是熟悉,府中或许有内奸,再者,他与白羽岚身上,都有蛊虫的事,却是亲近那几人之外,都不晓得的事情,所以,那几人也能排除。
叶铭庭手底下派出去的人也跟紧了荣华,发现她近日除了与她那些不清不白的男人纠缠之外,好似也没见什么诡异之处。
叶铭庭抽丝剥茧,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凌云突然又拿出了那个他剥下来的人皮,冲着叶铭庭道:“侯爷,先前又发现一个耳后有火焰的死士。”
叶铭庭瞧了一眼这印着火焰的皮肤,霎时醍醐灌顶,道:“我想,我知道夫人应该是被谁带走了!以这人的个性,或许夫人暂时还没事,他应该对夫人还算有兴趣!”
白羽岚已经在范隐的别苑住了好几日了,然而四处相安无事,她都有些灰心丧气,万一叶铭庭真没认出来,那该怎么办?她总不会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里了吧!
“白夫人是在想些什么呢?莫不是还想着自己逃跑?”
范隐今日穿着一件云品竹黑白色长袍,走了过来,纵然这人看起来风姿俊秀,一派名士的模样,然而,白羽岚却清楚得很,这人内里绝对是黑透了!
“夫人何苦这般,靖安侯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呢!据说皇帝在宴会上特意给他送了好几房姬妾,都被收在府中了呢,近日以来的科举考试,也是由靖安侯主持呢。”范隐笑了两声,道:“怎样?夫人想去看看靖安侯现在如何得意吗?今日他在云来酒楼设宴,一众才子争相而去呢!”
白羽岚略加思索,随后看了他一眼,道:“当然好,你这软禁了我多久了,也不带我出去放风吗?”
范隐好似能一眼看穿白羽岚是在想些什么,笑道:“就算你跟我出去,估计你也跑不了。”
半晌之后,白羽岚就被丫鬟带着下去梳洗了,她嘴角泛起一笑,莫不是她最近太过听话,给了他一种她跑不了的错觉不成?
她今日,一定要趁机逃走!
白羽岚梳洗好后,范隐进来,特地在她面上贴上一张人皮制成的面具,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这分明是一张极其华丽的脸,精致艳丽,身上又穿上那与平常极其不同的烟紫色云纹长裙,虽然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但也绝不逊色于一般人。
乍一眼看,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女人是她!
范隐倒是穿的稀疏平常,瞧见白羽岚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丝丝笑意,道:“等下跟在我身边。”
说完,也不管白羽岚如何作想,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白羽岚看见这酒楼青年才子居多,见到范隐的时候,都热情地叫上一声‘范兄’,就连一般官员,看见他,都得寒暄两声,白羽岚心中不免一阵唏嘘,这范隐,竟然这般大的面子?
不过她似乎很难逃走,先前她出府前,范隐还特地逼她吃了颗药下去,甚至还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直接用这药将一个丫鬟给毒死了。
“不要离我太远,两个时辰内,我们就必须得回去,否则,你吃不到解药,就和那个丫鬟下场一样。”范隐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白羽岚却一阵恶寒,索性撇过头,不再看他。
而叶铭庭,的确是来大宴宾客,他身边站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那女人看着温温柔柔的,挽着叶铭庭的胳膊,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而那个女人似乎也看见她了,朝着她施施然一笑。
叶铭庭站在人群中间,道:“不日就要举办科举,叶某特此来为从我朝各地而来的众才子们举办这个宴会,希望年前,大家能一朝春风得意。”
“侯爷客气。”一群人在一边逢迎道。
叶铭庭寒暄了两声后,便离开了这现场。
因为整个场子都被包下来了,所以现场的人,不仅有享受餐饮的,还有吟诗作赋的,提笔挥书的,比试才艺的,纷纭踏至。
全程,白羽岚都注视着叶铭庭,希望他能发现她,但瞧见他与那个冒牌货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美人坐进了叶铭庭怀里,叶铭庭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抱了这个‘美人’。
这一切,都落在白羽岚眼中。
范隐坐在她身边,将白羽岚的这种变化看在眼里,笑道:“怎么?现在觉得如何?看清楚了吗?靖安侯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吧。”
白羽岚伤心了一阵子,又恢复了十足的元气,瞪了一眼范隐,道:“那又如何!他根本就并不知道这人是个冒牌货!”
况且,叶铭庭收美妾,又有今日此举,实在与平常有些异状,再联想到那日晚上,半夜她忽然觉得心脏疼痛,想必是他受了伤......
她觉得,她要相信他!
叶铭庭看了眼坐在自己怀中化了一脸妆的凌锦,一阵恶寒,随后对‘白羽岚’道:“夫人,本侯先出去一趟,等下回来,你且先在这里等会儿。”
这可正合了云杉的意,她温婉地笑了笑的,道:“好。”
叶铭庭这才和搂着凌锦的腰,去了阁楼上的房间。
甫一入了房间,叶铭庭就立马放开了凌锦的腰,憋笑不止,道:“凌锦,其实你还挺适合这种女装的。”
“主上,您别用这件事取笑臣下。”凌锦提了提自己的‘胸’,无比郁闷。
要不是因为主上打算用他来引范隐的注意,打乱云杉的认知,他才不会这般牺牲自己!
“我刚才看见范隐身边有个女人,应该是夫人,虽然模样不同,但身形的确如此。”凌锦卸下了一支厚重的发钗,道:“况且,那个女人似乎一直在往侯爷这边看。”
叶铭庭点头,道:“本侯知道,夫人就算是换了个脸,本侯照样能一眼认出来,跟紧范隐,他现在应该是有些自负,会放松警惕,不过,我想,范隐若是能将夫人带出来,应当是对夫人有把握,或者,给夫人吃了什么东西,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
“范兄,几日不见,又闭门谢客,原来是有佳人在侧,难怪无暇理会我们。”一男子打趣道,上下扫视白羽岚。
直将白羽岚看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范隐脱下外袍,给白羽岚披上,遮住她微微有些裸露出来的皮肤,道:“各位同仁还是要有些文人的礼数才好,初莜姑娘她不喜欢别人这般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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