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没有什么话想要对卑职说的吗？”
回去的路上，变成了卢昭在宇文明晖前面走，他几次想要转过头看一看宇文明晖，最终都忍住了。
还是让她自己想明白比较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宇文明晖喃喃道，自从刚刚贤妃说要就寝，她与卢昭开始往回走后，宇文明晖就一直神色凝重，眼里空荡荡一片，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们要和皇后斗，就让他们去斗，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要读书呢。”
“您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虽然不知道今晚他们的计划出了什么样的变故，但您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这是不争的事实。”
卢昭终于没有忍耐住，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明晖。
她也正巧抬起头看向他，眼里盛满了无助。
他的心痛了一下。
卢昭很快移开了视线，想躲开那双琉璃般澄澈的眼眸。
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他都不能和小公主扯上其他的感情，他不可以。
宇文明晖轻声说道：“我以为三皇兄是真心待我的。”
“皇室之中，何来真心？”
“还是，还是有可能的……”
宇文朝禧那么多年对她的照顾，不可能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原主过去一无所有，对她好是不可能得到回报的，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她的命运几乎是已经被确定了的，至于自己后来会侵占原主的身体，一路走高，这件事情有谁会想得到呢？
所以，所以那个时候宇文朝禧对自己，多少，还是有真心在的吧？
“小公主，虽然这话很伤人，但卑职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
卢昭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你说吧。”
“看到街边有生活悲惨的乞丐，来往的人纵然与他没有关系，也多少会施舍一点钱财给他。有的人是良心驱使，善良的心地让他不能对这样的惨事视而不见；有的人是为了表现自己，让别人以为他是乐善好施的人，便于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有的人，只是因为自己过得比乞丐要好，他看见乞丐，心里不自觉地生出骄傲的感觉，他给了乞丐一点点金钱，看着仅仅是自己随意丢出的金钱就可以让乞丐感激涕零，他从中得到了成就感，他莫名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于是以后再看到乞丐，他还会再一次地施舍。”
“你是说我是乞丐吗？”宇文明晖歪着头，冷眼凝视着卢昭。
明明是自己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卢昭却感觉不到自己对她有产生任何的压力，甚至是她反过来，隐隐有压迫自己的意味。
可惜她还是比不上皇后。
她故作的威严下是一片空无，她没有什么底气来支撑她，就像是看着辉煌精致的殿宇，却没有顶梁柱，徒有外表的气势，实际轻轻一推，就土崩瓦解。
卢昭收敛了自己的姿态，垂眸掩去自己眼中的自信。没有了对小公主的那股莫名感觉的干扰，他轻易就能看穿小公主，将她牢牢掌控。
“如果现在您突然失去了陛下的庇佑，那您在皇宫中，连乞丐都比不上。”
“你闭嘴！”
宇文明晖突然凶相毕露，狰狞着神色扑到了他身上，两手死死卡住了卢昭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