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余聪白微微睁开眼,便听到耳旁略微熟悉的声音,他声音微哑,“你把我带到何处了?”
眼前一片漆黑,似是被什么蒙住眼睛,余聪白浑身无力,深知自己大意了。
“等儿你就知道了。”
那人提着余聪白的后衣领,将人带到了另一处密室。
密室就在齐王会客厅的下面。
齐王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座下的按钮一旋,咔嚓一声,从墙壁上打开一处门。
“殿下,你要的人就在里面。”
他抬手指着幽暗的通道,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主动权在他这里,更何况,如果韩素清不在意少将军的话……
他还有一个办法让韩素清被废除太子之位。
“带人上来!”
黑衣人拎着余聪白从密室中走了出来,他这时摘掉了余聪白眼睛上的黑布。
涌现的白光刺得余聪白将眼睛眯起来,他一睁开眼,便对上韩素清的怒目。
“让殿下担心了。”余聪白声音嘶哑,竟是这种局面,他眉头紧锁。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齐王走到余聪白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将军,心中不免高傲了几分。
他抬手掐住余聪白的脖颈,莞尔一笑,“就看大哥你有多在乎这人了。”
“别妄想喊你的人进来,父皇虽亲手给你打造了一支影卫队,可少将军只有一个不是吗?”
“孤平生最厌恶被要挟的感觉。”
韩素清一掌击向齐王胸口,将人打飞出去。
黑衣人在后面眼疾手快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本王下了毒,再多给你七天时间考虑,七天之后,少将军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齐王无赖地笑道,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
韩素清剜了一眼齐王,搂住余聪白的肩膀,当即道,“解药给孤,孤答应了。”
“看来少将军果然是大哥的心头之好。”齐王在黑衣人的搀扶之下又坐回主座之上。
“本王生性多疑,大哥什么时候认下,解药便什么时候送过去。”
“对了,这多耽搁一日呢,就去失去一感,估摸少将军以后是说不了话了。”
齐王自认为好心地说道,却被韩素清剜了一眼。
看着太子殿下狼狈归去,齐王开心地笑了,“拂忧,你是本王的大功臣啊!”
太子殿下有了弱点,这让蛰伏多年的齐王兴奋不已。
拂忧摘下了黑色的面罩,眼神中带着一丝阴翳,“能为齐王殿下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他倒是猜到狗太子对泣明有几分情意,却不想这情意有这么深。
既然泣明已经忘了他,那就不必再手下留情。
他拂晓是什么人?
他自边关长大,体内流着番邦人和汉人的血液,但长相更偏向汉人。
与泣明相识的那十天足够了。
那日,番邦人来袭击边关,泣明带人将其击退。
却不料返程的路上因为同情番邦的一个老妇人被匕首刺中,队伍陷入埋伏之中。
泣明的亲卫将他掩护到一个隐秘的角落,便吸引敌人而去。
救下泣明的人正是拂忧。
泣明醒后向他说了这一切,泣明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信任别人,脸上露出极其无奈的笑容。
拂忧救人,向来出于心情,他杀人也如此。
拂忧稳定泣明的伤势后,泣明便决定要走了。
走的那天,他唇色依然很苍白,坚挺的背影在苍凉的地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再后来,他知晓泣明是汉人的少将军,再后来,泣明回京,他便也追了过来。
看到泣明和狗太子的相处,拂忧动了杀心,便有了眼下的一幕。
他成了齐王的一把刀,一把锋利至极的刀。
看着太子殿下搀扶着泣明离去,他的心竟然又不受控制狂躁起来。
齐王若有所思地看着拂忧出神的眼神,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得力手下还是心存忧虑。
“为何拂忧想要帮本王呢?”
拂忧道,“天意如此。”
齐王不再开口,认定拂忧是个怪人,不爱金银财宝,不爱美男美女,办事完全出于心情。
“表哥……”余聪白脑袋贴在韩素清的胸膛上,“我错了,你应该生气的,只是,不该……”
“犯错的人也敢指教孤?”韩素清直接将余聪白打横抱了起来,“再不利的情况又能怎样?”
“如果你不在,孤要这天下还有什么意思?”
“孤并不贪恋权势。”
“你恐怕不知,三年前你走的时候,孤就想好了。”
“世家的生活,孤早就过够了。”
“可是他偏偏伤了你,偏偏想抢孤的位置,那么孤必会让他付出代价。”
余聪白想开口,却发现已经失声了,他默默流着眼泪。
马车候在王府门外,将人带上去后,太医也很快上来,把脉之后,只摇了摇头,跪地磕头。
“殿下,这是番邦人的一种绝密毒药,无解。”
韩素清即将扇出去的一巴掌被余聪白的眼神拦下,后者摇了摇头,前者无奈地叹气,“先回东宫。”
软筋散的药效过了,余聪白动作流畅起来,他挣扎从床上起身,却被韩素清按下。
“再休息一会儿。”韩素清不置可否地说道,随后转移话题。
“多亏你之前的嘱咐,孤在东宫之内抓了不少奸细,算你将功补过。”
“齐王之所以敢对孤动手,不仅仅是因为你,而是大将军。”
“母后前阵子便提醒孤,父皇对大将军越发地忌惮起来,对她的态度也在慢慢变化。”
“他怕舅舅会造反。”
余聪白眼睛瞪大,嘴巴微张,似乎在说不可能。
“密函已经被孤提前拦下来了,有人说舅舅私通番邦人呢。”
韩素清呵呵一笑,“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当真让他看见,恐怕这才是让齐王有恃无恐的原因。”
“再给你说个消息,孤一走,便有人迫不及待在孤的房间里放了蟒袍。”
韩素清看着余聪白怔愣的神色,不禁噗嗤一笑,“孤厉害吧。”
他低头将手放在余聪白胸口上的一处疤痕上轻轻摩挲着,感觉到某人暗自屏气,他又摸了摸余聪白脖子上的五指印。
“已经上了药,什么时候才会消下去?孤看着,着实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