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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恩堡的坦佩尔韦克区静卧在港口之滨,如同一枚镶嵌在水面之上的圣银印章,承载着信仰与历史的厚重。这里星罗棋布地坐落着许多圣地与神殿,它们或供奉海神曼纳恩,或敬拜旧世界诸神,是水手与朝圣者灵魂寄托之所。

然而,在这些信仰的殿堂之中,没有一座能与曼纳恩大教堂相提并论。

这座大教堂仿佛从海中生长而出,白色石灰岩砌成的墙壁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辉,似海浪初升,又似神明自水中显圣。三座金色钟塔高高耸立于教堂屋顶,塔身雕刻着波浪与三叉戟的浮饰,象征着曼纳恩的神权三重性——潮起、潮落与永恒沉寂。

水手骑士团的全副武装骑士日夜守卫在大门前,他们不只是守卫,更是信仰本身的体现。他们站立如雕像,注视着进出朝圣者,仿佛能从对方眼神中分辨出是否虔诚。而教堂大门自不曾关闭,象征着曼纳恩对世人的永恒召唤,哪怕风暴咆哮、潮水倒灌,门扉依旧敞开。

进入大教堂,仿佛步入另一重世界。

穹顶高悬,雕梁画栋的立柱如潮水般排列两侧,每根立柱上都缠绕着水藻状的浮雕,似海神信使亲手装点。两侧设有较小的神龛与私人礼拜堂,玛丽恩堡的商贾贵族们常在此静默祈祷,免受下层人群的干扰与骚扰。

但真正的礼仪,却都在那庄严的主殿举行。

在涨潮时分,主殿的地面会被潮水覆盖,银色的海水顺着隐藏的石渠缓缓涌入,淹没地砖,仿佛整座殿堂化身为海底王宫。朝拜者需赤足步入水中,低声吟诵,向海神祈愿。这种被称为『与潮同祷』的仪式,是曼纳恩信仰的最高形式,信徒相信,只有在水中,他们才能真正『听见』神的低语。

在那宽阔而半水淹没的殿堂尽头,矗立着九级石阶,每一级都刻着古老的海语咒文,最终通向那块被誉为『城市基石』的大岩——据传正是『沼泽狼』马略在建立玛丽恩堡之初所踏的地方。一代开拓者的足迹与信仰的源头,在此重叠。

而在这庄严的石祭坛之后,最令人惊叹的,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墙。

它如梦境般纯净,背后是一座充满奇迹的巨大水族箱,里面游弋着数以百计的海洋奇珍,有的体型庞大如舟,有的色彩斑斓如晨曦,有的则从未被命名。水族箱是高等精灵赠予人类的圣物,其魔法结构与工艺早已超越凡人理解的范畴。它仿佛不是人造,而是从海神宫殿中移植而来,是真正属于曼纳恩王国的『活见证』。

这不仅是玛丽恩堡的精神心脏,更是整个旧世界海上信徒的圣地。每年,无数朝圣者远渡重洋,只为亲眼目睹这片『海神之窗』,亲身沐浴在其神恩之下。

不过,这个水族箱是在没有达克乌斯的时间线,几百年后才出现的。

随着达克乌斯的出现……

还特么巨大水族箱,宗教战争了解下?海洋所有权了解下?不过,巨大水族箱也会送就是了,送给米拉格连诺的马瑟安大教堂。

曼纳恩大教堂的主权者,便是那位世人尊称为海洋女族长的——卡米尔·多菲娜。

她是曼纳恩教派的最高领袖,手握宗教与世俗交汇的权杖。她主持议事会,掌控由五位高阶牧师组成的紧密内环,既管理教派律法,也对航运、渔业、与港务政策提出神圣裁决。她掌管教会庞大的财富,调度信天翁教团与海员骑士团的资源,其影响力远超普通神职人员,甚至在玛丽恩堡的理事会中也拥有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

但在韦斯特领之外,诸多地方教会却对她的权威保持质疑。他们仅将她视作蒙受神恩的『高位祭司』而非世俗统御者。

此刻,卡米尔正跪在祭坛前,沉浸在水声与神意的低语之中。她的披风在潮水中微微飘动,眉目紧闭,嘴唇轻颤,周围的蓝光投在她银发之上,使她披着一圈神圣的海蓝圣环。

而就在这神圣的寂静中,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殿门传来,水声被扰,回音在穹顶回荡。

脚步停在她身边。

卡米尔睁开眼,缓缓转头。

来人并非旁人,正是海员骑士团的大导师——迪特里希·奥格。

这位以钢铁与雷霆闻名的战士,脸上布满风蚀与战火的痕迹,一只手臂早已失于战场,如今换成了由银钢打造的小型三叉戟义肢。他的威名如同风暴传遍玛丽恩堡,但更多的是惧,而非敬。他的骑士团以纪律散漫与桀骜难驯着称,而他本人,却以铁血手段强行令其屈服。

“舰队。”他简短地开口,嗓音如同礁石上的铁靴踏响,“一支庞大的舰队,一支……奇怪的舰队。”

说完,他抬起三叉戟义肢,指向港口的方向。

当卡米尔·多菲娜率领曼纳恩教派的高阶神职者,身披仪式长袍、肩饰海蓝流苏,缓步踏上传统的石板码头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一缕缕淡灰色的水汽仍在空中飘荡,仿佛来自深海的低语,然而,整个港区早已如同沸水般激荡。

人群像被潮汐冲刷的沙滩,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所有能站立、甚至勉强能挂脚的地方。从贵族的高塔阳台到贫民区的破屋屋顶,所有的视线都齐聚港口,像无数道投向神迹的祈祷。叫喊声、疑问声、惊呼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浪盖过一浪,汇聚成城市心跳的轰鸣。

但奇妙的是,在港区最前方、紧邻海浪拍岸之处,却有一大片空地如同被神只之手划下的圣域,空无一人。不是因为空间不足,也不是守卫强制划分,而是那种源自本能的畏惧让所有人自动止步于『线』之外。

那里,是属于高等精灵的领域。

仿佛天地之间为他们划出了一个专属的舞台,一道看不见却让人心悸的『空气墙』将精灵与人类分隔开来。即使最肆无忌惮、最贪婪的地痞流氓,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没人明说那里禁止进入,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个地方,是属于另一种文明的秩序。

萨兰迪尔·远航者身着银蓝色礼袍,长袍如浪涛一般飘动,静立于精灵区域最前方。他的眼神如同晨雾后初现的星辰,静静注视着远方的海面,仿佛能看透层层水幕下隐藏的每一道涟漪。

他身侧站着梅若赛格·强风、吉勒亚德·费尔温德、安加利尔·塔兰德洛,身后则是一整列穿戴整齐、持矛如林的海卫,身姿如雕像般肃立,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的宣示。

“铁船?”吉勒亚德喃喃低语,语气中夹杂着一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震撼。

“这简直是奇迹。”作为杜鲁奇间谍的梅若赛格忍不住低声感叹,他的声音中没有嫉妒,只有臣服与赞美。

在他们所望之处——海平线上的晨雾被逐渐划破。

那不是阳光,是银色的光辉在雾中穿透,是钢铁与风暴交织出的圣痕。

两艘涂成银白的大东方级邮轮如同神话中的巨兽,缓缓破浪而出。舰身如同浮动的银山,在阳光下折射出不真实的金属光泽,水纹在船体两侧宛如纱幕轻展,仿佛整艘舰船不是建造而成,而是由海神亲自雕刻、放置入海。

每艘大东方级总长250米,舰腹宽达25米,甲板三层,船体上镶嵌着金属符文与神秘的装饰,宛如浮动的神殿——它们既是工具,也是神圣象征,是海上传奇的实体化。

风暴舵轮系统引导着银色巨兽灵巧地游移,它没有发出轰鸣,没有蒸汽机的咆哮,也没有金属碰撞的嘈杂,整个过程安静得几乎诡异,唯有风声与水声在耳边低语。但也正因为这份寂静,才更令人心惊胆战。

那是一种压顶般的寂静震撼,像火山喷发前的那一刻,地壳张力已至极限,大气静止如死,万物似乎都在屏息以待一场天灾的到来。银白的舰体犹如一只沉眠中的巨龙,在海面上缓缓滑行,每一次转舵、每一次推进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感。

港内本就不宽敞的水道在它面前显得狭小而脆弱,仿佛一个不小心,它就会将码头连带整座港区挤碎压垮。

而停泊在港内的人类船只,哪怕是贵族财团的三桅远洋船、雇佣舰队的火炮改装船,在这艘巨兽面前都如同一群被扔进洗澡盆里的木制玩具。

它们晃动着桅杆,吱嘎作响,不堪重负地发出哀鸣,有些船只甚至被无形的水流带得横向漂移,船身倾斜,水手们慌乱地奔跑试图稳住航向,就像在风暴来临前试图固定破帐篷的难民。

这两艘船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港口,甚至——不该属于这个星球。

在港口另一侧,曼纳恩教派的神职者们面露骇然。

一些年轻的助祭下意识退后半步,手中圣徽几乎滑落;老祭司口中念诵起急促的祈祷语,连音调都变得颤抖。

“那不是船……那是浮动的城堡,是海神的化身……”

一名中阶神职者喃喃道,他的眼神中首次出现了信仰与现实重合后的惊恐与敬畏。

而站在最前方的卡米尔·多菲娜,尽管外表依旧平静无波,海蓝的眼瞳如曼纳恩圣水般深邃,却已悄然凝聚起如海底寒晶般的神情。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只是一次访问,也不只是一个信号,而是一场新的秩序,正在逼近海域边界,势将撕裂旧有的格局。

人类民众的惊叹此刻如海啸般席卷。

“那是……战舰吗?”

“你见过这么大的船?天啊,它能装下我们整个渔村!”

“天啊,它那甲板上……是雕刻还是什么?”

“玛丽恩堡……真的能接得住这种船吗?”

孩子们站在木桩上,眼睛睁得如银币般大;渔夫们不再理会晒网,连晒在绳上的鱼都被踩烂也顾不上;一位老水手颤抖着跪了下来,不断在胸前画着曼纳恩的圣徽。

尽管玛丽恩堡素有『旧世界第一大港』的名号,但在真正的庞然巨舰面前,它仍显得力有未逮。那两艘银白色的大东方级邮轮,一经靠近,便几乎逼近港区设计承载的理论极限。港水剧烈起伏,浮桥随之颤动,沉重的浪涛一次次拍打着岸壁,港区内的旧石堤甚至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声,如同巨兽呻吟。

好在,这并非一次仓促的抵港行动。

杜鲁奇方面早已知晓此间情况,提前做足了功课。

当舰体缓缓靠岸时,两侧沉重的浮码平台应声开启,带着精准至寸的机械节奏缓缓放下,与码头结构无缝对接,形成一条如同骨骼般咬合的临时停泊区域。每一个连接环节都严丝合缝,既体现着精灵工艺的精准,也展露出杜鲁奇式冷峻的计划性。

然而,更为震撼的画面,在紧随其后的片刻到来。

海雾尚未完全散去,晨曦穿透水汽之际,十艘战舰组成的护航编队接连现身。它们宛如逐浪而出的利矛,舰体涂装同样是象征权威与高贵的银白,船帆上绘有代表玛瑟兰的徽记,桅杆顶端高悬着三重标识——星辰、长弓与破浪,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埃尔辛·阿尔文,在看着!

埃尔辛·阿尔文对达克乌斯,或者说整个精灵都很重要,埃尔辛·阿尔文的布局是长远的,他才不会去为了所谓的面子去破坏之前的布局,他要的是长期利益,是未来五十年、百年,甚至千年的格局,是力量的重建,是旧秩序中破碎权力的重新洗牌,在这些诱惑下,这一时的面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就像他第一次来埃尔辛·阿尔文时,选择了阿苏尔的皮肤……

穿不穿是他的事,看出来了是你的事。

两艘战舰随着大东方级一同缓缓驶入港区核心,像利剑般插入心脏。其余八艘战舰则沉默地停留在外缘水域,环绕警戒,未作任何靠泊动作,却形成一道无形的海上警戒线,如同某种『威慑边界』,将整个港口切割成内外两个世界。

那是精灵的『海上庭院』——未经许可者不得踏足的一线威权。

萨兰迪尔·远航者静静凝视着那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银光波涛,嘴角略微扬起。他的眼神穿透人群与惊愕,缓缓扫过整片码头与城墙,最终落在曼纳恩大教堂顶端。

“我只知道。”他淡淡说道,声音低沉,却如潮声般涌入每一个精灵的耳中,“这座港口……应该升级了。”

这句话一出,阿苏尔随行者之间顿时爆发出一阵轻笑。

那不是讥讽,而是一种由上而下的优雅自信,笑声轻柔,仿佛银刃划过水面,但其中的意味,胜过千言万语。

而与此同时,两艘战舰稳稳靠上玛丽恩堡码头的次泊位,船锚轰然落水,激起巨浪腾涌。

它们的体型虽不如大东方级那般宏伟,但却散发出完全不同的气息。那不是王座,不是祭坛,那是锋锐刀锋,是破军利刃,是为战争与肃杀而生的战争之舰。

人们原本以为这只是护卫舰,只会静静停泊,但当船上的水手齐齐现身时,整个码头顷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穿着统一的藏青色军服,衣料深沉、剪裁严谨,金属扣饰在晨光下折射出黑曜石般的冷芒。军靴无声踏上甲板,每一步都在刻意控制节奏,整齐列队,如同被魔法操控的雕像。

他们没有喊口号,没有拔出武器,甚至没有作出任何威胁姿态。但那种由内而外渗透出的肃杀气息,却如同冰水灌入骨髓。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船舷围栏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码头上那些喧闹的人类群众。

那目光中,没有情绪,也无敌意,却也绝无半分尊重,那是如同观察某种泥泞中挣扎的低等生物一般的冷漠视线。

那目光中,居高临下,漠然疏离,甚至带着几分优雅的蔑视,它不需要言语,也无需动作,只需静静地存在,便能让在场每一个人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轻蔑与羞辱,仿佛自身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种失败的证明。

更可怕的是——这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在场大多数人类,尤其是港口中那些地位尚可的商人、官吏与军官,早已习惯这种目光。

那种『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的意识,并未激起愤怒,反而引发了一种诡异的麻木和隐秘的臣服。仿佛某种群体意识,或是集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正在潜滋暗长,仿佛这就是与精灵共处的唯一方式:忍受被审视、习惯被轻视,哪怕嘴上不说,内心也早已默认。

卡米尔静静地站在人群边缘,她的目光冷静而深远,犹如一位老练的博弈者,在局势混沌之际寻找破绽。

她扫过那一列列水手,眸中并无愤怒,也无畏惧,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与思索的平静。她不是没见过军队,帝国的、矮人的、甚至兽人的,但这些……不属于任何她曾理解过的军队。

这些水手不像是为了荣耀而战,也不像是为了信仰、财富、故土、仇恨而战。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如同命令的延伸,意志的具现,是某种巨大、冷酷而无可抗拒的理性结构的投影。

是机制,是结构,是编制入册的冷漠。

这一刻,卡米尔心中已然明白:这不是一场礼节性的访问,这是一场声明!

一场以沉默为号角的入场仪式,向整个旧世界宣布:精灵回来了,不再是观望者,而是参与者,是评判者,是潜在的重构者。

她将目光转向码头尽头,看向高等精灵的队伍。

是该重新谈谈了。

与此同时,距离玛丽恩堡数里之外的北城外,一片被遗忘的恶臭沼泽中,空气仿佛凝固在腐败的边缘。那是一种混合了潮湿、霉变与死亡的气息,如同一条无形的蛇蜿蜒缠绕在人肺部,令人每一次呼吸都近乎窒息。

沼泽边缘,断裂的栅栏横七竖八地倒伏在烂泥之中,野草疯长,水蛇游走其间,腐烂的飞鸟与泡开的尸体共同织出一幅扭曲的生态图景,就像整个自然本身也在这里放弃了秩序。

『人类寡妇杀手』特兰卡斯·昆达曼利耶就站在这片死气沉沉的边缘。

他身披一件看不清颜色的油腻皮斗篷,脚踩着厚重的湿泥,嘴里叼着一支不合时宜的古老烟斗。浓烈的烟雾在他嘴角缓缓升起,与周围的湿雾混合在一起。他的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表情,那是一种不耐烦、期待与戒备混合而成的微笑,仿佛一只受够了等待的秃鹫,终于闻到了腐肉的气味。

他低声咕哝着什么,眼神却一直警觉地盯着前方雾气翻涌的林地边缘。

就在那一瞬间——一阵极其规律的鼓点响起,极轻,但极稳,就像是某种仪式开始前的预言之音。

紧随其后,便是细碎而持续的金属撞击声,像是甲胄间的摩擦,也像是仪仗队在进行某种不容干扰的排布。

雾气剧烈翻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将它从现实中撕裂。

一道道看不见的力量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泥地的水洼中泛起涟漪,连栅栏上的乌鸦都仓皇飞散。

下一刻,一支来自梦境的军队,如同从迷雾的缝隙中生长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浮现。

他们整齐列队,从林间走出,步伐统一,队形如镜,宛如幻影具象、梦境入世。

随着艾尼尔军队的出现,特兰卡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与此同时,布理奥涅的巴托老爷和老农们也在经历着类似的事情,生活在魔法森林中的仙民从森林中走了出来,登船去向了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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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甲板上踱步的玛琳停了下来,她的动作极为缓慢,如同一台精密仪器突然停止了运转。她将手探进怀里,指尖轻车熟路地从内袋中摸出那只银色烟盒,啪地一声弹开,取出一支卷烟。

熟练地点燃,微火映亮她眼底的某种阴郁思绪,燃起的烟丝微微颤动,像是她此刻藏在心底的那股不安情绪的缩影。

她仰起头,望向阴云翻涌的天幕——阿尔斯兰和银星之矛回来了。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一刻,不,是整个舰队都在等的一刻。

下一瞬,空中一道巨大的阴影划过,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风压,阿尔斯兰的坐骑——锐爪,稳稳降落在甲板上,利爪落地时发出沉重却干脆的声响,如同宣告一位贵胄骑士的归来。

随即,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风般从坐骑上跃下,几乎未等稳住身形,便飞奔向她。

玛琳的眉毛轻轻挑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来了。”她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某种确认。

这一句『来了』,并不是指阿尔斯兰的跑动,而是对某种更深层次变化的直觉回应。

她了解她这位亲戚,了解他每一个细微动作所蕴含的含义。从他眉宇间凝滞未散的肃杀之意,到他动作中隐含的压迫感,足以判断——他们所面对的局势,已经悄然转向。

事实也如她预料的那样,阿尔斯兰将自己方才所经历的惊心动魄,一一讲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像石子砸入水面,激起她心中的层层涟漪。

她听着,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将烟头拧灭,余烟在指间萦绕,她却并未嗅那缕烟草残香,而是微微仰头,用鼻息感知风中之变。

她在嗅,不,是在感知纪伦之风的浓度,那是一种对能量流动极为敏锐的感知力。拥有第二视的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观察角度,能『看见』能量在世界间流动的轨迹,如同雨水般落下,随溪流汇聚成潭,如同灵性之河灌溉大地。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到。

她眉头微皱,转身看向不远处正快步走来的贝尔-塔尼娅与莫瑞安,两人似乎已猜到她在思考什么,甚至不需她发问,便齐齐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她叹了口气,一声轻响,如潮水退却。她没有多言,只是重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火星跳跃间,她又继续踱步,步伐轻柔而克制。

她望向阿尔斯兰,后者战意盎然,眼中燃烧着尚未平息的怒火与使命;又望向贝尔-塔尼娅与莫瑞安,两人神色欲言又止,显然在权衡是否该说些什么;再看向周围,那些水手,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商船船员,但此刻一个个眼神火热,肌肉紧绷,已经悄然进入备战状态。

这支舰队——是翡翠海家族的商船舰队。

而玛琳,是这支舰队的总指挥。

表面看,它们是货物载体,是往来港口之间的商路使者,但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船上所有水手,全都是退役的海卫。

他们曾在风暴中搏杀,在海怪围攻中坚守,在十数次海战中活下来,每一个人都不是温顺的羔羊,而是沉默的猎人。

他们脱下的是军服,但骨子里的战意,从未真正被时间洗净,这是玛瑟兰信徒的生存之道。

如果这支舰队遇上了杜鲁奇的战舰编队,那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灾难,因为船不行,速度不行,火力不行,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死路一条,区别不过在于,是轰然溃败、全军覆没,还是血战到底、能逃几个算几个。

但如果遇上的不是杜鲁奇,而是——绿皮舰队?

“嘿嘿嘿……”

她咧嘴笑了,那笑容带着某种危险的期待,像一只准备扑食的白狮。

生态位发生了变化。

别被船型骗了。

别看这是商船,它们有货舱,也有弩炮。更重要的是,那些曾经披甲上阵的老兵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一次握紧武器,在怒涛之上,再写一场血色篇章。

而且海战与陆战,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玛琳深吸一口烟,闭上眼,任烟雾在肺腑里翻腾。

风向要变了。

她是真的想打的,不是虚张声势,不是借机恐吓,而是那种从骨子里升起的坚定。

直接来一场大的!

作为阿苏尔,她无法接受绿皮肆意践踏奥苏安的土地,哪怕那是一座荒芜、无人居住的小岛屿。

在她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领土的侵犯,而是对她血脉与荣耀的亵渎。

她甚至已经能想象未来的某一天,在某座历大厅中、在某本精灵学者笔下的编年史里,有人语气轻松地说起:“哦,那一战啊,绿皮确实曾在奥苏安登陆……那片岛屿当时无人驻守。”

这句话对她来说,比任何刀剑都锋利。她不想成为那段话的背景板,不愿意成为史书中那个『未能及时反应』的指挥官。

她不能容忍,而且,不会容忍。

但现实,始终比意志要冷得多。

纪伦之风不够……(是纪伦)

她睁开双眼,抬头看向灰白如纸的天幕。

此时的舰队正处于『海洋荒漠区』——一片能量稀薄的海域,在这里,纪伦之风如同退潮一般微弱,无法支撑起大规模的法术体系运作。艾吉尔之风也不够,若要动用大型仪式魔法,一个海啸或是漩涡将绿皮舰队送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心中清楚,自己不能再靠直觉判断形势了,必须要确认一切。

“再辛苦一下。”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硬,“以那支舰队为中心,向北、向东展开侦查。”

她的目光转向阿尔斯兰,目光中带着一点复杂的柔和。

阿尔斯兰先是微微一怔,他没料到玛琳会发出这样的指令,但很快,他便点了点头,点得极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玛琳,是比他还要谨慎的人。

在她下达出击指令前,她一定要确认——这片海域,是否只有这一支绿皮舰队。

如果阿尔斯兰判断没有错误,那之后她一定还会进一步派他延伸侦查,去确认那支舰队的背后,是否还潜伏着其他战舰或主力部队,虽然他不这么认为,但万一呢?荒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或许还有更荒诞的事情呢?

这是一种战略级别的判断,是对敌意图的剖析与风险评估,是属于统帅层级的思考。

“向塔尔·伊瑞斯方面发送消息,让他们动起来,与我们汇合。”玛琳接着转头,看向贝尔-塔尼娅,语气一如既往冷静。

贝尔-塔尼娅立刻转身,步伐果断,没有丝毫迟疑。

玛琳随后又抬手,向不远处甲板上的船长招了招手。

“通知各船,清点箭矢总量,将信天翁级船头的弩炮转移到两侧。”

她语气平稳,仿佛只是下达了一道关于航线微调的命令。

但船长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这是战斗部署的前兆,是从『航行态』向『迎战态』的转换。船头的弩炮一旦移至两侧,意味着舰队要准备进行侧翼打击、应对多方向夹击的战术形态。

一切布置就绪之后,玛琳微微舒了一口气。她望向仍然站在一旁、始终未言的莫瑞安,她的导师、她的智囊、她少有会露出脆弱面前的那个人。

她朝他耸了耸肩,像是个刚刚忙完一堆无聊公文的小女孩。

“只能这样了。”她轻声说道,带着一种无奈中的洒脱。

莫瑞安则只是回以一抹长者特有的微笑,那种饱经岁月洗礼的慈祥笑容里,既没有质疑,也没有安慰,只有静静的信任。

他知道,玛琳已经准备好面对风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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