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伍伊什将蛇尾丢在脚下,梦魇的触须缓缓浮出,卷走了还在流淌鲜血的残肢,并将他高高地投向了天空。
在空中,一条如同被清水所稀释扩散的古怪彩虹逐渐出现在了伊什的视野当中。
他疑惑的在这不算短暂的滞空时间中观察着这自己从未见过的奇异现象,随后落地。
尘土扬起,地面的碎块从中破出,嵌入了周围能够触及的障碍物中。
厄伍伊什无视了被梦魇捆绑在地的哀嚎之人,将眼前的监狱与毒蛇领主梦境中的记忆进行着对比。
“就是这里。”
葛雅芙琳发言到:“地面上的建筑关押着正常的犯人,地下才是他养殖与处理牧畜的养殖场。”
“最好不要强行开门,用你的能力潜下,那道大门的设计关联了整个负一层的框架。”
在伊什的眼前陷入黑暗前,她还在说着自己因为一位仰慕者想要将自己家产献于自己从而知晓了这类机关结构的故事。
砰!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块打磨光润的晶石连带着崩裂的天花板一齐落下,给予了黑暗挤入的空间。
厄伍伊什在松软的泥土里顺势落下,打量着走廊两侧。
“顺着时针的方向走,道路的汇合处一般都设计在右侧,放心走,我们没有转身,与进入时的方向是一致的。”
厄伍伊什听从着幽魂的建议,在这大面积铺设着青石砖的拱廊中疾走。
十秒不到,在其夸张的速度下就碰见了一个面带躁郁的狱卒正愣愣的看着从拐角出现的伊什。
被突然惊吓到的狱卒还未将眼前的暗色人形与巨响关联到一起,自己的头颅就突如其来的决定与身躯分居,徒留不舍的身躯跪地挽留着不再回头的脑袋。
下一个拐角,刚刚指派出下属的头领恍惚地看着一道高大的模糊黑影进入了自己队伍的中央。一秒后,炸裂的血花沾染了他的面庞,断肢飞入了怀中。
黑影径直穿过了头领,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幻觉。
【这是..?我喝了太多了吗?】
步入死亡的头领因为自己下坠的视角怀疑自己似乎将要昏迷过去,而逐渐黯淡的视野也“佐证”了他的猜想。
因为没有挡路的目睹了黑影变为“血影”过程的狱卒纷纷软倒在地,看着眼前如垃圾般落地的残骸尸身,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
厄伍伊什高举着被自己穿刺肋骨的幸运狱卒,待他过载的大脑理清状况,并发出哭嚎后,地面上的肉块在黑油的作用下发出了模糊的话语。
...
....
多花费了一些时间,搞得自身满身肮脏腥臭的厄伍伊什抵达了“牧场”的阴暗入口。
他摸出了自己顺手搞来的一串钥匙,扔向了为了逃离自己而已经用木门把双手刨出白骨的痴肥屠夫。
被吓得身上肥肉一颤的厨师顾不得指头的疼痛,以近乎跌倒的劲头捞起了被自己弹开的钥匙,精确无误的从数十把钥匙中选中了自己眼前木门的钥匙,将其打开。
而后,伊什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道封锁了牧场的铸铁闸门。
“嗤..”
葛雅芙琳憋不住笑意,用手轻遮着自己的嘴唇。
厄伍伊什没有理会绝望到形同化作扭动蛆虫的屠夫。他注视着铁门下只剩下头颅胸腔的尸身,心中默然。
砰,伊什用自己的手压住了屠夫的后脑,稍稍用力,在他尖锐到不似男性般的尖叫中碾爆了他的脑袋。
屠夫攥住升降把手的双手猛然握紧,又颓然的落下。
他不再收力,左臂径直贯穿了这厚重的闸门,暴戾的力道由大门传导至了周围的墙体,使其产生了一道道曲折的裂痕。
厄伍伊什横向一撕,闸门就被破出了一个大口,但这并不足够他高大的身躯通行。
于是伊什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厚重的闸门彻底撕开。
刹那间,一股温热恶臭的气流向他涌来,但伊什目前的姿态却感受不到这种感官。
“...。”幽魂眯着眼,颇有些词穷的评价到。
“噢...牧场一词..真是贴合呢?”
“...。”
厄伍伊什站在牧场的光与入口的黑暗之间的分界线上,被无数双眼睛凝视着。他不自觉的裂开了自己面甲般的嘴巴,吐出灼热的气体。
再度回忆起自己从斑驳之海的底部一路攀升,直至反生的记忆的伊什转身离去,避免自己的形象给他们更多的伤害。
“为什么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的样子?”
周围满溢的黑油化作了厄伍伊什的话语。
“我会在一切结束后与你一起迈入深渊。你可以见识我所经历的一切。”
“...我的小恶魔可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呢,而且...我所做的一切也没有那么的.....
...我们可是绑定的呢,我可不认为你这样的大好人会进入深渊。”
“深渊只是现象,与善恶无关。”
“也就是说..”
“我出于个人意愿将你送入地狱。”
...
“你不用说了。”
“是,是,请您谅解,主人目前正在处理来自雇佣军团的薪酬问题..。”
白衬西裤的侍从连连点头,为海纳尔的归来拖延着时间。
“呵呵..”
被黑袍遮住面容的神秘男子摇了摇头,阴阳怪气的说到。
“真当我与其他巫师一点联系也没有吗?阿丽亚的伊什王啊...希望“领主大人”能发挥他能屈能伸的特长吧。”
“是,不好意思,巫师大人,请您再稍等——”
“唔...”黑袍巫师突然用一阵长吟打断了仆人的话语。
“看来那群皇室的家伙嘴里也没多少实话..仆人,来迎接你的主人吧。”
“...?”
仆人茫然的回头看向大门,没有留意到巫师站起后向他伸出的手。
巫师修长的指甲划过仆人的动脉,掐住了他的后颈,语气平缓的说到:“伊什王居然将您放了回来,看来他也不似劳斯所说的那般残暴。”
仆人惊恐的瞪大着双目,感受到自己的嘴巴说出了不受自己掌控的话语。
“如果这还不能够称为残暴那何等的行进才能称得上这个词汇!他!他!”
海纳尔的声音罕见地变得十分高昂。
“这个身体不适合我!我感觉我的内脏开始扭曲,大脑,大脑!!”
“不要着急,海纳尔大人。”
黑袍巫师看向了因为惊叫而闯进门来的卫兵:“啊,你们来的正好,把他的手脚砍掉。”
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抬起剑,向着侍从的脑袋斩去。
“不,不,是四肢。”
“...。”
卫兵一剑一剑的剁掉了仆人的四肢,毛骨悚然的听着他的口中发出海纳尔的惨叫。
黑袍巫师用卫兵的剑把窗帘撕成布条,抹上药膏,包扎着地上的人棍。
“去,把“人偶师”喊来,如果慢了..”
其中一个卫兵连话都没听完就完成了致敬并冲出房门。
“...就需要换一个人来承担你主的灵魂了,真是没有礼貌...”
正在守卫着巫师与海纳尔的卫兵们在巫师打量的眼光下流下了冷汗。
黑袍巫师看着在地上扭动的海纳尔,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