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衙内,卑职要如何回他?要不直接轰走?”
钱台多感受到赵福金的鄙视之意,一时拿不定主意。
“轰?亏你想的出来!”赵楷眼睑一翻,越看钱台多越不顺眼,净出馊主意。
啊?
钱台多怯怯的瞄了眼赵楷,却被对方恰好捕捉到,忙慌乱的躲闪。
唉!赵楷深吸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钱台多太苛刻了?
调整呼吸,语气变得柔和,进一步解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有将送礼之人轰出去的道理!”
“卑职愚钝,说错了话。”
“嘁,你不是说错话,你是会错了意,”赵福金忽然开口,满满的戏谑,“一天到晚竟瞎捉摸他人的心思,还不如好好的做事。”
钱台多直愣愣的看着赵福金,木头般的站在原地。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心思怎么又被说中,难道衙内能窥探人的内心?
想到此,钱台多不由的双手环胸,后退半步,警惕的看着赵福金。
“那个,衙内,俺该怎么回话?”
这,这是咋回事?
赵福金瞬间凌乱,好好的,这是把自己当色狼了?
赵福金蓦的心头火起,当即开骂,“踏马的钱台多,你当谁是色狼?老子色谁,也不色你啊......”
赵楷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咳咳,金儿,你又胡说。”赵楷无奈的劝阻,这等言语无状,有损女子名声的话,金儿总是控制不住。
唉!愁煞我也!
“衙内,啥是色狼?可是采花贼?”
自感无端被骂的钱台多,此时却是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衙内知道的可真多,骂人都和别人不一样。
赵楷也被转移了注意力,和“色”有关,又称之为狼,色中之狼也,八成就是采花贼之意。
赵楷很是笃定。
“嗯,意思差不多。”
二人殷切的看着自己,赵福金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会错了意,承认错误自是不可能,遂含糊的回应。
“还有,你告诉汪三郎,”怕二人继续纠缠方才的话题,赵福金连忙继续说道:“所谓取之于民,其是掠之于民也,让他好自为之。”
“喏,卑职遵命。”钱台多领命而去。
......
府衙后院焦急等待的汪三郎,因其身份低微,自是没有得见郓王的资格。
在潼川府横行惯了的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平日见自己殷勤模样的府卫,此时肃穆的站在院中,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自己。
难道郓王仍不满意?
汪三郎又不由自主的胡想乱想起来。
可是那封讨巧的书信惹了郓王?还是街上散布散步的谣言?
自己本打算直接了当的认错就是,都是冯家那俩老货,说什么不能毁了冯家百年的声誉。
别人不知,他汪三郎可是门清儿,狗屁声誉!靠背信弃义发迹的冯家,竟大言不惭的谈啥声誉,我呸!
现在,受罪的还是自己。
汪三郎越想越忿忿不平,越想越怕,那郓王该如何处置自己?
想到此,愈发焦急起来,再也站不住,就想探听一二。
“呿,呿,”汪三郎出声招呼离自己最近的府卫,李甲。
这人平日在自己身上没少讨得便宜,在自己跟前,都是哥长哥短的巴结嘴脸,今日倒拿起娇来,姑且不跟他一般见识。
汪三郎安慰着自己。
没成想,李甲斜了他一眼,又是一副忠于职守模样。
汪三郎气的牙龈直痒,却也不敢发作,只得暂且压下心火,学着李甲平常对自己的样子。压低声音祈求。
“欸,李兄,您在郓王身边守着,可有听到什么消息?还望提醒愚兄一二,愚兄定不胜感激。”
见常日趾高气扬的汪三郎,在自己身前,也有伏低做小的一天,李甲本不欲理会对方的心思登时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主要是因为汪三郎那句“不胜感激”。
虽不知房内那两位贵人的具体谋划,但只要自己胡诌两句,他汪三郎就得领情。
“你,咳咳,”李甲正要作答,余光瞥到钱台多的身影,立即佯装咳嗽。
“李兄,你咋了?可是嗓子不舒服?”
“咳咳......”
蠢货,别再说了。
李甲急的大汗淋漓。
“唉!看来病的挺厉害。”汪三郎担忧的看着李甲,“放心,明日愚兄帮李兄抓两副药,效果保管立竿见影。对李兄,愚兄的心可是真真的。”
李甲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祸害,要害死自己啊!
再说下去,不定说出什么来,得赶紧阻止才是。
“卑职见过钱,”
“呦,二位聊着呢。二位很熟?”
钱台多打断李甲,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没,没,”李甲顿语无伦次起来,又顷刻镇定,“某和汪三郎见过几次,不,不算熟。”
“你!”汪三郎刚要反驳,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顺着李甲的话附和,“哈哈,却是不熟,某有事来府衙拜见常知府时,貌似见过。”
“哦,见常知府!”钱台多意味深长的开口,汪三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正要解释。
“看来汪三郎你在这府衙如家中一般来去自由啊!”
钱台多别有深意的话语再次响起。
“啊?不不......”汪三郎急忙否认。
看着急赤白脸的汪三郎,钱台多心中暗爽:果然还是得和衙内学,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原形毕露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快。
“算了,我来可不是听你废话的,郓王、衙内让俺传话给你。”
钱台多的话让汪三郎如蒙大赦,虽有疑虑:衙内是谁?但也不敢发问。
忙整了整衣冠,恭敬的跪倒在地。
“咳,两位郎君说‘所谓取之于民,其是掠之于民也,你好自为之。’”
嗯?
汪三郎心内骨颤肉惊,神情也变得复杂,呆呆的跪在原地。
好自为之?这是警告?
“话已至此,还不跪谢退去!”
钱台多不悦的开口提醒,还是经商的人呢,一点机灵劲都没。
闻言汪三郎忙颤声告退。
“某警告尔等,”直到汪三郎的身影消失在院内,钱台多环顾一圈,厉声喝道:“两位郎君眼里可揉不得半点沙子,谨言慎行总没错的,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