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问她的？”百晓生吭哧吭哧笑，“她什么反应？”
方令茫然，“起先她好像没反应过来，我便又问她是不是将来会害万长山走火入魔的幕后黑手，她就不再理我，转身走了。”
木盎然在伪装下止不住的乐，“方令啊方令，你这脑子真是……”
方令失落，“我确实愚笨，线索在万长山身上，我就以为她是想要拐弯抹角通过我去重创万长山的人。”
不然谁都知道他在万长山面前不占理，对万长山极为不友好，为什么有一个人却仿佛看不见这些一样，反而向他示好？
木盎然闻言笑，“不，你并不愚笨，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得很。”
方令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惊讶。
它还会像人类一样阴阳怪气。
乌黑人影坐在方令对面，“杨芊芊你不用管，她那是习惯了，对谁都这样，和你不是一个剧本，只是一个意外客串的角色。”
方令有时候听不懂它说话。
乌黑手掌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方令蜷缩在墙角，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就像一只……
百晓生歪了歪头。
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狗。
某些程度上，方令像极了宁清。
“你别太责怪自己，很快鱼儿就要上钩了。”
方令抬头，乌黑人影却从房间里消失了。
他有些奇怪，下一秒房门被猛的打开，万长山狐疑，“你刚刚又在和谁说话？”
万长山不是吃亏的性子，老是被方令纠缠，他也反过来纠缠方令。
比如这两日，他一直疑神疑鬼，还和赤朱长老告状，说他怀疑方令偷偷带了人藏在房间里。
理所当然，他什么都没发现。
方令不承认。
万长山原本厌恶极了他，可是此时看见他缩在墙角，和咄咄逼人的体型形成巨大的反差，他愣了一下，冷哼一声。
“前辈，师尊这次赠了我一个极好的丹炉，你这次要是再打扰我炼丹，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方令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顿时衬得万长山弱势起来，好像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你不能炼丹。”
万长山更加厌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凡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方令的颐指气使。
“你不是凶手，那你就是下一个目标，你若是炼丹，你会死的。”
万长山笑了，“怎么？你认为我会走火入魔？”
他抱臂，抬起眼皮，“我告诉你，我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不是宁清一流，你不接受宁清是因为无能而走火入魔，就别瘫到我身上！”
方令眼球震动，“你怎么知道他！”
万长山厌恶，“你以为我蠢笨吗！被你这么屡次针对，师尊不告诉我，我难道不会去打听吗！”
他冷笑，“上一个炼出天品丹药的天才丹师宁清，闻名在丹师之中，可惜啊可惜，道心有问题，作为丹师他根本就是失败的！现在在炼丹师中，他完全就是个笑话！也就你不相信他无能的事实！”
“闭嘴！”方令愤怒，“你闭嘴！宁清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不是！”
“那是什么？你不承认他也是失败者！我告诉你，你少把那些脑补往我身上安！只有低阶的炼丹师才会走火入魔！”
“我叫你给我闭嘴！”
“嘭！”
巨大的铁锤落地，脚下的土地四分五裂。
万长山一愣，气笑了，“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你给我滚出去！”
万长山心中不是滋味，“滚就滚，记住我说的，别来纠缠我！不然……哼！”
万长山走了。
方令的胸膛剧烈起伏，脑袋发懵，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
百晓生出现。
方令反应了一下，黯然失神的蹲了下去。
“……没事。”
他只是……见不得有人说宁清不好。
他有些无助的看它，“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吗？他一点都不相信我。”
百晓生意外，“你还要让他相信你做什么，让他吃亏了他就知道你说的真假了。”
方令失落，“所以他果真是下一个受害者。”
他站起来，“那我就更不能让他炼丹了。”
百晓生追上他，“喂，你又上赶着找骂干什么？”
乌黑人影飘在半空。
方令瞅了他一眼，“你别跟上来了，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走出房门，它竟然还跟着。
方令也不再多说什么，任他跟在身后，然后追上万长山。
他正和他的学徒们汇合，学徒们拿着材料和丹炉，还有一个炼丹师。
炼丹师是金丹修士，出身名门正派，听说万长山的炼丹天赋，就央求万长山为他炼丹，向他请教。
炼丹师看到他，“见过这位道友，我道号庆令，师从玄法宗王和。”
万长山厌恶，“你和他多说什么！他就是那个方令！”
庆令讶异，然后敛去神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金丹修士，我合该报出道号的。”
他朝方令友好的笑。
与之相反，方令神情恹恹。
或许是因为刚见过杨芊芊，眼前妄图想让万长山炼丹的庆令让他很有警戒心。
庆令讪讪，“方令道友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方令沉浸在他的世界中，整个人显得很失落。
万长山都纳闷了，“你干嘛？”
方令道，“你不能炼丹。”
万长山气了，“你是疯魔了是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我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事都轮不到你说话！当真凭着你那点修为就想摆长辈的谱吗！”
庆令有些尴尬，忙站出来，“好了，万丹师，我们去炼丹吧，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万长山这才脸色好点，“我们走！”
“等等。”方令忽然叫住他们。
“干嘛！”
方令愣了一下，忽然黯然道，“你们走吧。”
万长山巴不得赶紧走，头都没回一下。
倒是临走之前庆令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你干嘛？”
木盎然疑惑极了。
方令不是一根筋吗？怎么突然改变这么大？
方令转身，看着它。
乌黑人影没有五官，身上透不过光，方令和它对视，竟然恍惚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走火入魔了吗？”
“什么？”
“他们为什么看不到你？”方令愣愣，眼泪忽然滑了出来，“我还没搞清楚宁清的死因，就先疯了吗？原来所谓的百晓生，只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