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顾荣、赵公明之流绝不可再用?
“字面上的意思。”刑安毫面色认真地解释道,“你长子顾荣,没经验、没能力,不堪重任。”
“你欺人太甚!”
“顾大人,老夫难道说错了么?”邢安冷笑道,没有半分让步,“顾公子可曾押送过粮草?老夫记得,这是第一次吧,此为没有经验。能让贼人在眼皮子底下将粮草劫走、烧毁,此为没有能力。
天降雪灾,我大周子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老夫虽在病中,亦知自己身为臣子,必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身为大周子民,亦当竭尽全力拯救同胞。若是灾粮丢在老夫犬子手上,都不用老夫责骂,他自己就已经羞愧自刎,以谢君王,以谢天下黎民!”
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中气十足,七十古稀的年纪,鬓间华发早生,却丝毫不减鸿才风范,一身朝服,只曾正气。
在场大臣们直接傻眼了,特别是年轻点的,看刑安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
这话都不是难听,简直就是诛心。就差没有直接跟顾延鹤说,顾荣犯了这么大的错,根本不应该苟活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
他们想问刑安,你和顾家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说这么恶毒的话?
如此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很相冲,偏偏,说话这人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莫名觉得自己中枪的赵公明:“……”
好在,他只是个炮灰。
顾延鹤指着刑安,怒不可遏,“你!”
你这个老匹夫,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自刎以谢君王,以谢天下黎民,这不是让他的儿子去死么!
他想反驳,想骂回去,可是邢安说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没有半分的偏私,亦是没有针对任何人,真的就只是就事论事。
邢安挑了挑眉,冷冷道,“也是,老夫严于教子,自然不是顾大人能比的。”
顾家小儿,老夫当年舌战群儒的时候,你还在家里搓摇拨浪鼓玩呢。
跟我斗,嫩了点……
顾延鹤气急,却无法争辩。
他总不能说,他和他的儿子都没有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自觉,亦是没有拯救大周同胞的责任吧?这样的诛心之语,要是真的说出来,他直接不用混了。
可是,若说他父子心系君王、心系百姓,那犯下大错之后,如何又心安理得的活着?
顾延鹤狠狠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问候了邢安了祖宗十八代。
你个老匹夫,不在家里好好等死,跑这里来干什么!
崔浩然沉下眼,淡淡道,“大学士的意思是,若是此事负责的是令公子,令公子愿意承担全责?”
轻描淡写的给邢安挖了一个坑。
邢安说得一副忧心天下的样子,指责起顾家来,亦是没有半分余地。等粮草毁在邢公子手上之后,他很期待,邢大学士能够一如既往的这般大义凛然,忧心天下。
“那是自然!”邢安道,“若是粮草毁在犬子手上,犬子愿意负起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