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那几个当兵的还在吆五喝六的划着拳、喝着酒,见了伏波,赶快招呼道:“小哥快来,我等又喝了好几巡,你得补喝几杯!”
伏波站在一旁,也不吭声,当中一人酒醉迷糊的问道:“小哥说是去寻下酒的新鲜玩意,寻着没有?”
伏波冷冷的说道:“寻着了。”
那人说道:“怎不拿出来瞧瞧?”
伏波从衣袖里取出那团毛巾,慢慢打开,将侯有德那只连皮带肉、血淋淋的耳朵,往酒桌中间一丢。
有人瞟了一眼,说道:“生的,怎能下酒?”
另一人吃惊的叫道:“这是人耳!耳下有颗黑痣!”
那几人纷纷酒醒了,满脸惊恐的望着伏波。
伏波冷笑一声,说道:“没错,此乃人耳,侯有德的耳。”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起身就狂奔,有的是要抢着出门,有的是冲着伏波而来,有的是乱窜,也不知要往哪里跑。
伏波一声厉喝,抽出腰间的菩提枝,运足真元,一招伏魔鞭法中的“八方烟雨”,往几人头上敲去。
那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电光火石之中便被菩提枝敲中脑袋,纷纷倒了下去,有的脑瓜崩开,有的碎了一半,有的脑浆飞得四处皆是,其状惨烈无比。
酒楼内吃饭的食客、酒保等人,起初还未看清怎么回事,眨眼再看,只见地上躺着七个尸体,个个血肉模糊,吓得大叫一声,有的连滚带爬出了门,有的藏在酒桌下瑟瑟发抖。
伏波将菩提枝擦拭干净,插入腰间,大声说道:“这些人乃是顺字营的官兵,无故残杀百姓,天理难容。我今日为民除害,与诸位无关。”
伏波说完,抽出衣袖中的匕首,割下那几人的左耳,又扯下一大块桌布,将耳朵包好,出了酒楼的大门,扬长而去。
走出数十丈远,只听得身后的酒楼与春风阁两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整个迎宾街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左右打听怎么回事。
伏波几个闪身,回到了客栈,丢下一锭银子,翻身上了马,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伏波一路往北,一口气奔走了四五十里地,眼见天色已黑,隐约见几十丈外有个小屋,走过去一看,原是当地人修的一个简易小木楼,农忙之时用于休息做饭,此刻空无一人。
伏波将马栓在小楼的后方,推开柴门,靠在木板墙壁上,和衣而睡,勉强对付了一宿。
第二日天蒙蒙亮,伏波起了床,在一侧的山溪边喝了几口凉水,翻身上了高头大马,继续往北奔去。
走了大约小半日,只见前方有一条颇为宽阔的河,搭了一个简易的码头,有几个乡民正在等船。伏波下马一打听,才知此河名为浩江,过了此江,便不是藩州地界了。
正在此时,走过了一名二十来岁、穿着精致的青年,见面作了一个揖,客客气气的问道:“公子可是伏波?”
伏波吃了一惊,想不到在此处竟然有人认出自己,便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我家主人久闻公子的大名,已侯多时,烦请公子移步一见。”那人说道。
“你家主人?是什么人?”伏波疑惑的问道。
“公子见了便知。”那人道。
“他人在何处?”伏波问道。
“就在这浩江之上,公子随我来即可。”那人道。
伏波心想,也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若是敌手,在哪里打也是打,去见见倒也无妨,便说道:“请前方带路。”
那人带着伏波,绕过一片芦苇丛,走了半炷香的光景,只见距离岸边四五丈远的浩江之上,停着一艘两层楼的游船,看起来颇为气派别致。
那游船的甲板之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绸缎长衫的青年,挺拔俊朗,气度不凡,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此刻正手持玉箫,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那曲调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深沉低吟,伏波一时听得走了神。
一曲吹完,那人也看见了伏波,点头笑了笑。
伏波问道:“这便是你家主人?”
引他前来的人说道:“正是。”
伏波说道:“此船离岸四五丈远,我自然过得去,只是我这马,如何上去?”
那人说道:“公子将马交与我即可,待公子上岸之时,我自会将马交还。”
伏波说了一个好字,将手中的缰绳交与他,运起真元,双脚一点,轻飘飘的落在了那游船之上。
船上那个白衣青年见了,拍手叫好说道:“三十五岁之下,有伏公子这般功力的,今日是头回见。”
“哦?意思是,三十五岁以上,你见过比我强的?”伏波问道。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自然是见过。”那人说道。
“什么人?”伏波问道。
“伏公子若是有兴趣,下回我为你引见。”那人说道。
“我说的是,你是什么人。”伏波说道。
“白鹿山力压群雄,十招打败胡若谷。以我之见,伏公子若是使全力,胡若谷怕是撑不过三招。”那人笑着说道。
“或许吧。我的事,你还知道哪些?”伏波见此人高深莫测,索性想听听他怎么说。
“那袋中,装的该是昨日在春风阁和酒楼,割下的八只耳朵吧?”那人望了望伏波腰上的布袋,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伏波心头一怔,低声喝道。
“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目前不是。”那人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笑,说道。
“你再装神弄鬼,我即刻便走。”伏波说道。
“我是什么人,你早就听闻过。”那人说道。
“哦?此话怎讲?”伏波问道,他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遍,着实想不起是谁。
“我便是京都的那位。”那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伏波大吃一惊,问道:“你是皇子?”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是,也不是。”
伏波犯糊涂了,难道还有人既是皇子,又不是皇子?
“我住在皇宫之中,宫里的人见了我,皆称我为太子。”那人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