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伏波睡了一觉,直到午饭时分才起床。简单吃过之后,心想要取这侯有德的性命,须备上一把匕首,便出了客栈,找寻了一番,买了一柄精钢匕首。
伏波走出城门,站在荒野之中,远远望着那顺字营,只见营门中时常有人马进出,营内传来一阵阵喊打喊杀之声,想必是有兵卒在训练。
伏波心想,这兵营颇大,兵马上千,入营杀人着实不易。那侯有德总有出营之时,届时再动手,把握要大得多。
主意已定,便找了一个隐蔽之处,远远盯着顺字营的营门,只等侯有德出来,取他的性命。
一连盯了几日,不见侯有德出营门,直到这一日半下午,远远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一身便装,骑着黑色大马,带着六七骑,出了营门狂奔而来。
那侯有德,终于出来了!
伏波握紧腰间的菩提枝,只等他靠近后,将其打翻在地,再掏出匕首取了他的脑袋。
正要动手之时,只见那营门内又冲出一队兵马,竟有百人之多,个个戎装打扮,也不知是与侯有德一道的,还是另有去向。
伏波见状不敢乱动,当真打起来,全身而退自不在话下,若是取不了侯有德的性命,此次打草惊蛇之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眼见侯有德一行人往藩州城内去了,而另一队人马拐了个弯,直奔西边而走,看来并非一道的。
伏波从隐蔽之处现了身,见四下无人,便运起真元,几个闪身,鬼魅一般的往藩州城奔去。
不多时,侯有德等人进了城门,伏波放慢脚步,只在后方远远跟着。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到了迎宾街。
侯有德径自走到藩州城最大的青楼“春风阁”门口,将黑马缰绳丢给门童,便背着双手大步走了进去。其他几人往春风阁内张望了几眼,却不进去,估摸着是消费不起,转身到对面的酒楼喝酒去了。
伏波远远看着,稍一思忖,也迈步进了酒楼。
进了大门,只见那几个兵卒围坐在一个四方桌边,点了几样家常菜,要了几壶老酒,正在吃喝。
伏波在一侧的空桌边坐下,点了几个好菜,拍着桌子冲掌柜嚷道:“掌柜的,军爷们这一桌的酒菜钱,记到我的账上,再给军爷们上几壶好酒。”
那几人吃了一惊,纷纷抬头望着伏波,其中一人问道:“小哥这是何意?”
伏波连忙起身,作揖道:“小人素来最敬佩行伍中人,今日在那赌坊之中赢了几两银子,见到几位军爷心里欢喜,请各位喝几杯,军爷们切莫客气。”
那几人哪里会客气,哈哈一笑,说了一句“小哥豪爽”,便大口吃喝起来。
伏波眼见那些人桌上的菜快要吃光,嚷着掌柜的好酒好菜只管上。不多时,便堆了满满一桌的酒菜,伏波搬来凳子,坐在一侧,给每人倒上一大碗好酒,直呼敞开了肚皮喝。
推杯换盏之间,伏波也摸清了,这几人名唤赵七、马六、徐寿等。伏波面不改色,心里冷哼,心想在那平南镇作恶的几人,今日竟然全在此处,真是老天开了眼。
又喝了一阵子,伏波起身道:“各位军爷接着喝,我去寻些下酒的新鲜玩意儿来。”
说完唤来掌柜,拍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道:“军爷们要酒要肉,只管上,我去去就回,回来时再与你结账。”
掌柜满脸堆笑,连忙点头说好,那几个当兵的只夸伏波豪气,谁会在意他出去做什么。
伏波出了酒楼,到了对面的春风阁,一进门,一股胭脂味扑面而来。
伏波在茹玉坊做过杂工,一闻这胭脂味,便知是上等货。这春风阁作为藩州城最贵的青楼,果真有它的道理。
一个面容姣好的老鸨见了伏波,脸上堆笑,贴身过来,拉住伏波的手说道:“哎呦,这般俊俏的小伙,我春风阁的姑娘们还不迷死。小哥,你可是头回来春风阁?以前怎未见过你?”
伏波塞了一张银票到她手上,说道:“妈妈说笑了,我乃副千户侯大人的亲随,他嘱咐我此刻来取点东西,还请妈妈引路。”
那老鸨看了看银票,笑着说道:“小哥下次只身来,我为你安排最好的姑娘。那侯大人在二楼的有凤来仪包间,你去找便是。”
伏波道了一声谢,径自上了二楼,一间一间房找过去,在最里侧,看见有个房间门口挂着“有凤来仪”四个字,便敲了敲门。
“谁?什么事?”里面传来侯有德那雄浑而又不耐烦的声音。
“老鸨嘱托小人送来销魂汤,大人请开门。”伏波站在门口轻声说到。
“什么销魂汤,你等下。”只听得下床穿鞋之声,紧接着,门便打开了。
伏波一个闪身进了房内,一伸手便掐住了侯有德的咽喉,另一只手将匕首连鞘掷了出去,将床上的那名女子拍晕。
伏波的动作何其之快,莫说是侯有德,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看得清是怎么回事。
伏波关上房门,这才发觉他光着个身子,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毛巾。而那女子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只用锦被遮住了紧要之处。
伏波冷哼道:“侯大人,好兴致呀!”
那侯有德憋得满脸通红,睁大一双圆眼,口里发出低沉的“啊、啊”声,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伏波将他拖到床边,抽出匕首,抵住侯有德的喉咙,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他道:
“死到临头了,我让你做个明白鬼。去年十月十九号,在苍州洛谷县平南镇郊外,你率赵七、马六、徐寿等七人,无故杀害平民一老四少,割下这五人的耳朵,回藩州冒充匪寇领赏。那时,你可想过也有今日?”
那侯有德听了,双眼露出极其恐慌之色,伸出半截舌头,双手双脚也不乱动了,想必自知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伏波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便是被你害死的老妇之子,今日我取你性命,为母报仇,为民除害,你若是不服,只管化作厉鬼来找我!”
伏波说完,也不迟疑,一匕首挑断了侯有德的咽喉,眼见那血从他的脖子处咕咕冒出,侯有德双脚蹬了几下,圆睁着双眼,很快便没了气息。
伏波一伸手,连皮带肉割下他的左耳,用毛巾包着,塞在了衣袖之中。
紧接着,他出了包间的门,若无其事的下了楼,那老鸨见了,堆着笑问道:“小哥,东西可取到了?”
伏波拍了拍鼓鼓的衣袖,微微笑着说道:“取到了,多谢。”
老鸨打着哈哈说道:“取到了便好,下次记得来哟,藩州城里没有比我这里更好的姑娘了!”
伏波不再搭理那老鸨,径自出了春风阁的门,走进了对面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