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连城只能站在一边不说话。
自从自家这位大将军让顾景之给白了一道之后,每次听到顾景之的名字,心里都像是长了刺一般。
别看他现在好像一副很冷静的样子,心里恐怕都想着怎么炮制顾景之了。
他想了想,还是想劝一劝。
“大将军,那顾景之虽然只是一介书生,可他手底下的两个副将却不差啊,乔镇更是大夏开国勋贵,一身战功都是铁打出来的,不可小看啊!”
“至于另一名副将侯勇,虽然没什么太过耀眼的战绩,不过他擅守,咱们……”
“哼!”
不等呼延连城说完话,南宫守义就不屑道:“乔镇的确能打,不过那也只是两军对垒的时候很能打,至于侯勇……”
“他大夏的目的如果不是想着将咱们赶走,那他尽管守着北川府就是了,本将第一阶段的战略,本就是要将大夏边军全数消灭。”
“没了这几十万精锐边军,大夏久守必失!”
呼延连城:“……”
感情,还是没劝动啊!
……
顾景之这边。
三十万大军出动,这一路上诸事繁杂,他每天除了赶路,也要花点时间和乔镇学习领军的本领!
毕竟这熟读兵书和行军打仗完全是两回事。
好在他天赋不差,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可起码在理论上他已经学了不少,加之这一路上遇到实际情况的时候,乔镇都毫无保留地教,他眼下也不算纸上谈兵。
要不说这兵书和真材实料的将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
起码这一路上,乔镇就根据不同的地形,狠狠地给顾景之补了一课。
一路枯燥又充实,熬得顾景之也没了脾气,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一月之内来到了北川府,这座李晟曾经屯兵的地方。
北川府如今的守将,正是顾景之的表兄,林冲。
而顾景之的另一位表弟林峰,如今还跟在李晟身边,让南宫守义给堵在了云州城里。
再次见到林冲,他这位表兄已经是一位极为成熟的大将了。
兄弟二人见于阵前,看到迎风飘扬的‘顾’字帅旗,林冲也有种恍惚的感觉。
“末将林冲,拜见大帅!拜见二位副帅!”
林冲一板一眼地按照军中的规矩,给顾景之等人见礼。
顾景之也不客气,道:“有劳林将军亲自接应,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启禀顾帅,大军营地已经选好,帅帐也已经搭建好了,将士们到地方就可以安营扎寨!”
“好!”
顾景之说道:“军情紧急,咱们就不多做闲谈了,一会安顿下来后,本帅要升帐议事,你们都准备一下吧!”
虽然这一路上不断有情报传来,对于北方战事,他已经了如指掌,不过接下来该怎么用兵,还是要商议一下的嘛!
……
一直到了晚上时分,几十万大军才彻底安顿好,吃过饭之后,帅帐外的战鼓声响起。
这是顾景之要升帐议事。
帐篷内一座巨大的沙盘已经就摆在帅帐中间,帅帐的正中,还有一张平面地图。
顾景之站在沙盘前等候诸将。
不多时,军中叫得上号的将军都齐聚帅帐。
顾景之抬头看向众人,忽然道:“林冲!”
“大帅!”
“北川府之外就是云州地界,这段时间你可曾将云州情况打听清楚?”
“报告大帅!云州对外的道路,一共有五条道,其中向西和向北的,分别是通往异族和北离,其余三道,是我大夏军支援云州的必经之路!”
“如今这三条道都被封锁,北离各有五万大军,分别镇守的云山、晋安和通济,这三座城池乃是其他州府通向云州的必经之路!”
说着,他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在沙盘上点了三个位置。
“此三地虽说不上险要,可北离驻军超过五万人,加之地方狭窄,恐难以投入超过二十万大军,加之三座城池距离不算远,完全可即使驰援。”
顾景之默然道:“也就是说,如今北离已经将云州围成了一个铁桶?”
“正是如此!”
林冲点头道:“另外北离还有十万人的铁骑,能快速驰援任意战场。”
顾景之头皮有些发麻。
按正常来讲,这仗不是这么打的,区区一个云州就放五十万大军,对南宫守义而言,这完全就是一场富裕仗。
可他知道南宫守义的目的,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这仗就越发的难打。
他想了想,问道:“云州那边呢,还能支撑多久?”
“怕是最多就半个月时间了!”
林冲默然道:“这还是军中已经开始减量供给,若是从民间采买,最多坚持一个月!”
“一个月……”
所有人都默然。
顾景之默默地看着沙盘,眼睛盯在云州地盘,轻声道:“也就是说,一个月内,咱们必须让北离撤军,要不然云州必失,甚至里面的大军也将全军覆没?”
战局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可越是这样,就越发难打,南宫守义完全就是以正胜的姿态,借着雄厚的兵力压制他们!
这样的对手最是难缠。
用兵奇、诡的将军,其实并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种能够借助煌煌大势压倒一切的将军,这是兵法当中的正胜之道。
顾景之有些头疼,他扭过头看向其他人:“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看顾景之将皮球抛给他们,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有将领问道:“大帅,云州之局难解,我等不如从其他州府入手,引大军走其他州府,攻击北离后方,逼他们回防?”
“这怕是不行吧?”
这计策一出,就有人反对:“云州只能坚持最多一月,我等要是从其他州府,只怕一个月也很难有所建树!”
他们的第一目的是解云州之围,若是换了平时,这仗就好打了!
估计南宫守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将兵力都集中在了云州。
不过,听了那位将领的话,顾景之却想到了个办法,他忽然笑道:“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