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路上,云沁没怎么露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晕马车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一个现代人车都不晕的,怎么会晕马车。
一直到了猎场,住进大帐睡了一觉,她那种仿佛坐完海盗船的恶心感,才终于减轻了许多。
帐中静悄悄的,霍金池也不在,云沁披了件外衣,趿着鞋子,走到了帐外。
一走出来,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的景象,出了帐后一座不算高的山丘,四周一马平川。
虽然草色已经有些枯黄,可依旧是秋高气爽的好景色。
云沁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都是清新草木泥土味道。
她正眯着眼睛深呼吸,容欣不知从哪来,“怎么也不知道穿好衣裳再出来!”
容欣说着,便把她推进了帐中,进里面帮她拿衣服去了。
“没那么冷。”云沁说完才注意到她放到桌子上的食盒,伸手打开,里面是饭菜和一些点心。
容欣一出来,她就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道:“在帐篷里吃有什么意思,外面天气这么好,咱们去踏青吧。”
“你是睡糊涂了,这个季节踏什么青。”容欣发笑。
“那就是踏黄,总之,咱们去后面山上吃吧,那边景色一定很好!”云沁依旧兴致勃勃。
容欣难得见她兴致这么高,于是点点头,却转身又去翻箱笼,“那我得给你找一件更厚实的衣服。”
“都听你的。”云沁跟在她身后,依旧有些兴奋,“把丹雪和庭春都叫上。”
云沁就算要常住在皇上的大帐,她自己的帐篷却不能不准备,丹雪和庭春都去收拾了。
“好。”容欣满是纵容。
穿戴好,丹雪和庭春也都来了,还有小顺子和几个小太监,他们等会就是拿东西的主力军了。
山并不高,几人很快就走到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草原上,这样一处凸起,就已经能把很多景色尽收眼底。
云沁有些喘,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微凉的空气,觉得整个人都跟着通透了。
铺上垫子,放上矮几,野餐就开始了。
云沁扶着容欣的手坐好,神神秘秘在拢着袖子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一个酒壶来。
容欣见状就要去夺,“主子是什么时候顺的!”
“多难听,怎么能是顺的呢,这是我光明正大拿的!”云沁很不服气。
“主子病才刚好,不能喝酒。”容欣板起脸。
“就一点,你们也都别站着了,一起坐,这样的风景可不要辜负了。”她张罗着摆碗。
容欣还要开口,却被丹雪拦了下,“姐姐,主子男的这么高兴。”
看了眼兴致勃勃的云沁,容欣唇角也跟着上翘,也没有再拦,只道:“只能喝一点!”
云沁冲她笑笑,继续伸手招呼她们,“今天没有主仆之别,快坐下,不要让我生气啊!”
众人拗不过,只好都坐下了。
山脚下,霍金池正跟几位大臣和随行的将军,徐徐而来。
这里不远处就是一处关隘,此山上看得最是清楚。
拾级而上,正说话的霍金池突然一顿,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他身旁的徐安也听到了,正要开口,却被霍金池伸手拦住。
他示意众人停在原地,自己则走上另一条路,转过一个弯,便瞧见了云沁等人。
延宁宫主仆四人围坐在一起,庭春正直着上半身连说带比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云沁笑歪在了容欣的身上,一边拿着她的衣袖擦眼泪,一边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快活模样,霍金池看得脸上也跟着露出笑意,可很快他的笑意就淡下来。
霍金池一直不明白,究竟什么才能打动云沁的心。
这一刻他好像有些豁然开朗了。
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退回了之前那条路,与众人汇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如常地说起布防之事,与大臣们继续拾级而上,去山顶观看地势。
等他下山的时候,另一侧已经没有了笑声,应该已经下山去了。
霍金池看了眼那处,嘴角勾了一下,对徐安道:“让张御医去看看熙昭仪。”
“是。”
这话却让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眼,这种时候,皇上也不忘念着熙昭仪,果然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晚上,霍金池回到了大帐。
似乎是白日的兴奋劲还没有过,一靠近大帐,就听到了里面说笑的声音。
霍金池掀开帘子走进去,几人立刻扭头看过来。
“参见皇上。”容欣她们连忙行礼。
云沁却没有,只笑道:“皇上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臣妾画得好,还是庭春画得好。”
长久以来,霍金池不让她行礼,好像终于有了成效。
他凑过去,看了眼云沁举起来的画,可以看出画上画的是她们登高看到的景色。
也就仅仅是如此了。
霍金池揽住她的肩膀,笑道:“自然是阿沁画得好。”
云沁立刻得意地望向庭春,庭春佯怒,“皇上自然会偏向主子。”
“胡说,皇上是最正直的了,对吗?”云沁转头看霍金池,冲他眨眨眼。
霍金池轻笑出声,点了点头。
庭春捂着嘴直笑。
笑过之后,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人在殿中。
“张御医怎么说?”霍金池侧靠在软榻上,手指把玩着云沁的发丝问道。
云沁瞥他一眼,“皇上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去山上转转,能有什么事?”
她对霍金池今日上山偶遇的事情并不知情。
霍金池抬起上半身,在她肩颈处闻了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喝了酒。”
云沁一惊,下意识环住自己的肩膀,“你,你狗……”
她刹车及时,“狗”字却已经脱口。
“说啊,怎么不说了?”霍金池一把捏住她的脸。
云沁堆起笑,“够敏锐的……”
霍金池哼了一声,旋即绷不住笑起来,靠在她的肩头,无奈道:“到底谁把你惯得这样胆大包天的?”
云沁嗔他一眼没说话。
“今日觉得累吗?”霍金池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
云沁还没察觉到危险,轻轻摇头,“还好。”
“嗯,那正好,朕也不累。”
云沁还有些没明白,直到耳后落下一片冰凉,总算明白他没安好心。
可此时就算是想要挣扎也来不及了,带着些热意的手指,已经穿过衣摆,探入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