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省,衡岳市。
这座地处潇湘中部的传统农业型城市,正在悄然成为机制改革第二阶段的“焦点样本”。
原因很简单——得分太高了。
在最新一期机制平台通报中,衡岳市机关单位干部适配指数排名全省第二,市级重大项目节点完成率达96%,协同率高达91%,超越了星城市。
但与此同时,多个系统模块开始报警:
- 同一时间段内,超过30个项目节点集中打卡;
- 数据接口返回频率异常,存在“批量生成逻辑”;
- 协同节点大量出现“伪填充数据”,缺少实质反馈。
系统AI分析结论很明确:
> “衡岳市存在机制数据表演化趋势,干部行动模式趋于‘评分导向’,缺乏实际治理行为轨迹。”
机制看似成功,却正在沦为表演。
而衡岳市的背后,是一整条“机制指标产业链”:由机关督查办牵头制定“机制节点优化指导手册”,组织部开发“画像提升辅助材料模板”,多个县区还自行开发了“系统友好评分行为包”。
这一切的根源,是机制变成了“升迁通道”。
干部不是害怕机制,而是学会了“迎合机制”。
……
省委办公厅。
副省长、分管组织工作的邹时健将一份材料拍在桌上:
“李书记,这个方向如果不刹车,机制就从治理工具变成了数据秀场。”
“我不是反对系统化治理,但你要警惕——当干部学会如何跑机制分,他们就开始放弃治理本身。”
“机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中立的。它既然能奖励,也意味着能惩罚。”
“而干部的本能,是规避惩罚。”
气氛沉重。
李一凡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邹省长说的没错。”
“干部想跑分,本质是——他们还没真正理解机制的逻辑。”
“机制不是‘怎么做给人看’,而是‘怎么做能留下记录’。”
“只要记录系统足够完善,表演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翻开一份报告,声音淡然:
“我准备在星城市启动‘机制自纠实验区’,先行构建‘三重数据反校系统’——行政行为轨迹记录、项目治理行为识别、干部决策路径追踪。”
“衡岳那一套,我要原样抓过来,输入反校引擎。”
“他们玩数据,我就让他们——玩到露底。”
……
星城市政府大楼,星级系统联调中心。
赵斌召集三方联动会议,成立“机制行为真实度检测组”。
李一凡的指令非常明确:
> “用最冷的数据,打破最热的表演。”
“我们要做的不是反制地市,而是向干部证明——机制不是上分工具,是行为记录器。”
……
就在机制平台加速升级的同时,一条暗线也在省委内部悄然流动。
邹时健在一次非正式小范围交流中与财政厅厅长周德兴单独碰面。
“老周,机制如果再这么搞下去,财政资源就完全被系统绑死了。”
“以后还要不要专家评审?项目还要不要领导拍板?”
周德兴没正面回应。
只是点上一支烟:“现在中央盯着制度创新,谁先踩刹车谁先出局。”
“但我赞成你——机制确实不能当神拜。”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一刻,权力系统内部对机制的集体焦虑已经开始涌动。
……
晚上十一点,星城市主战场平台依旧灯火通明。
技术组刚刚完成“行为识别样本”第一阶段训练——以衡岳数据为标本,开发出一整套“表演行为识别指标库”。
平台自动生成“异常画像预警名单”:排名靠前的干部将触发组织部画像复审流程。
赵斌看着名单,皱起眉头:
“你知道吗,衡岳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也在名单上。”
李一凡点头:
“我知道。”
“机制的意义,不是塑造安全区。”
“是打破假象、清除漂浮层。”
“他们在玩数据,那就让他们知道——机制才是最擅长统计的。”
……
而与此同时,网络上一封匿名举报信悄然出现在潇湘省纪委举报平台。
信中内容针对机制平台,声称“系统评分模糊、指标不透明、决策倾向性强”,“可能被幕后技术团队人为操控”……
李一凡收到报告后,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他们开始反扑的信号。”
“但他们永远搞不懂一点——”
“系统可以修正自己。”
“但权力从来不会反省自己。”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
“我就是要让这套系统,从今天开始,学会如何识别‘伪权力行为’。”
“我们不是用机制统治人。”
“我们是用机制,让他们——无法再统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