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她没过度关注谢烙的方方面面,顶多会问孟青寒他过得怎么样。
孟青寒不知是不是跟她待久了,喜欢说谎话,每次都说过得不错,就是不把谢烙经常喝酒,抽烟这些事告诉她。
他没坏点,只是想让乐知秋好好散散心,到一定时间,她会回去,不需要急急忙忙为了谢烙而回去。
但孟青寒不懂,这次回来,也完全是因为谢烙,其实早晚都一样,心也散不到自己想要的地步,只有回来,跟谢烙见面,才能平复。
乐知秋是下午醒的,原本生物钟在国外时已经调整过来了,每天早睡早起的,提前过着老年般的生活,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她不爱运动,在国外也是天天躺着晒太阳,体力自然下降到自己都怀疑的地步。
睁开眼,刚想翻个身,浑身酸痛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翻了一半的身,又躺了回去。
她暗暗在心里咒骂谢烙不节制。
都说第一次会很痛,但她第一次还好,怎么第二次这么痛。
一想到昨晚谢烙把她翻来覆去弄了半夜三点多,就很恼火。
床上已经没有谢烙的身影了,她忍着疼痛,靠着床头,缓了缓。不一会,嗅觉敏锐了起来,似乎是肚子饿了,她闻到了青菜粥的香味。
随即,她猜测,谢烙在厨房。刚要大声喊他,门在这时打开了,像是知道她醒了,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青菜粥,朝她走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折腾人?”乐知秋冷着脸控诉。
“以前是怕吓着你。”他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现在是怕你离开。”
乐知秋很饿,乖乖地张嘴吃了下去,含糊道:“还是刚开始好,可以撩拨你。”
“你现在也可以撩啊。”
“现在不行,你这么爱我,稍微撩一撩就得手了,没劲,不好玩。”她又吃了一口,给她思考了空间。
谢烙冷哼,命令道:“不准想着去撩别人。”
她嚼着菜心,神情淡淡的看着他,咽下,轻轻道:“我讨厌这样命令我的口吻,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被子下是她光溜溜的身体,谢烙没给她穿衣服,此时白净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眼前,他喉结滚动,眸色浓如墨,无视乐知秋张嘴要吃粥的样子,把碗放在桌子上,直接往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很重,痛到乐知秋皱着脸。
“谢烙!你他妈属狗的!”乐知秋铆足了劲推开他,揉着被他咬的地方,湿漉漉的,是他的口水。
“我是属狗的,却只愿做你的忠犬。”他说的郑重又认真。
倒搞得乐知秋过分了。
别扭的没说话,半晌才开口:“我还饿着。”
谢烙低头轻笑了声,拿起碗,接着一口一口的喂她。
吃完后,谢烙说带她去个地方,她收拾了一下,被他紧紧地牵着,出了门。
距离不远,两人走路前去,就当锻炼乐知秋的小身板了。
穿过两个街道,停在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间瓷黄装修的房子,门头写着“秋烙”的名字。
乐知秋眉头突跳,心跳停了几拍,轻声问:“这是?”
“我的工作室。”他回答,然后拉着她进去。
工作室的装饰很素雅,很有艺术的气息,而对乐知秋这样对艺术极其敏感的人,是欣赏不来的。
工作室很小,也没几个人,三个。
原本三个人想上来认识认识,被谢烙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小气到谁都不能接触乐知秋。
他把她拉到自己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熟悉的雕塑,熟悉到每一个轮廓都与她重叠。乐知秋浑身发冷,脚步慢慢挪到雕塑前,情绪很复杂。
谢烙从身后抱住她,凝视着他雕刻了将近半年的雕塑,也是因为这个雕塑,让他一步一步坚持到现在。
“什么时候雕的?”乐知秋哑声问。
“早就有想法了。”他声音很轻,“但决定动手是在你走后。”
“差不多今年六月份结束的。”
乐知秋眼眶湿润,眼前浮现他雕刻的画面,灯影微暗,他坐在高脚凳上,拿着雕刻刀,一点一点描绘她的轮廓,或许满脸开心,或许心情郁闷,但手下一刻也不停止。
这个雕塑,太精美了,精美到她完全不敢相信是她。
乐知秋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好似这样就能缓解自己跟他生气不回来的愧疚。
谢烙显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因为他说:“乐知秋,我不怪你的离开。”
“因为你的离开,让我发现我有多爱你。”
都说男人讲情话很动听,以前乐知秋不信,此刻信了,且只信谢烙的情话。
乐知秋躲在他怀里掉眼泪,好半天才缓过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对了,你哪来的钱开工作室?”
“路则的。”
“路则?谁?”她眼睛红红的。
谢烙又把她按在怀里,随口道:“你不需要知道。”
“小气鬼。”
“我就是小气,你只能看着我,喜欢我,爱我,你只能是我的。”谢烙把她抱到很紧,差点要喘不过气。
乐知秋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占有欲还挺强。”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性欲也很强。”
“……”乐知秋很少被话堵住,一般无话可说,是真的无语。
“浑话说得还挺溜。”乐知秋笑着调侃他,“年纪轻轻不能重欲,肾别坏了。”
谢烙猛地捏了一下她的腰,她疼地叫了一声,谢烙嘲笑道:“我以为你腰不痛了——”
她听懂了下一句话“敢挑衅我了”。
“你能过嘴瘾我不能?”
“我不是过嘴瘾,我是真的,要不是地方不允许,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我——”他凑到她耳边,落下令人羞耻的两个字。
乐知秋:“……”
得,现在撩也不是,不撩也不是,玩的最溜的她,竟然败了。
……
后面几天谢烙似乎很忙,整天不见人影,要不是还回家睡觉,乐知秋都要以为他嘴甜的说完情话后就把她甩的节奏。
她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没回答,半晌才说:“给你准备个惊喜。”
“为什么是惊喜,不是惊吓呢?”她偏要反着来。
“假如准备的是你,对我来说就是惊喜。”
乐知秋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凝视着他,看的他心很慌:“怎么了?”
“谢烙,你该不会要跟我求婚吧?”就冲他这几句话,乐知秋不难猜到。
谢烙愣了一下,原本打算瞒着她的,既然她猜到了,也就不瞒了:“对,我在准备跟你求婚。”
乐知秋眉眼轻蹙,眼里波澜不惊,想了半天措辞,还是以最直白的方式说了出来:“谢烙,你知道我不会谈恋爱结婚,谈恋爱现在是我的极限,结婚不可能。”
“为什么?”谢烙眼里乱成一团,眉峰皱得很紧。
“没有为什么。”她挪了目光,不看他。
她在国外想过这样的问题,她这么喜欢,甚至爱他,会跟他结婚吗?
她用了两天两夜来反复琢磨,当答案接近“会”时,次次一个理论直接推翻,变成了怎么也翻不过去的“不会”。
心里仿佛有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明知谢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却还是会否决这个问题。
她想过谢烙不会同意,却没想到他会同意。
“要是接受不了……”
他冷冷地打断:“不同意会怎样,还是分手吗?”
能听出他话里隐隐冒出的火气,乐知秋低着头不说话。
感情上的事,她总是喜欢逃避,也不知不觉会败在感情上。
“乐知秋,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谢烙低声下气地说,“爱到掺到骨血作痛,爱到不敢想你,一想你就乱了分寸,爱到日日夜夜的期盼,爱到只想把你围在身边,自然也爱到——尊重你所有的决定,唯独不能分手。”
乐知秋愣了几秒,缓缓侧头看他,有一秒觉得他很可怕,但下一秒,却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