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在庞屹的监视之下收拾了东西,很是很自在。
“收好了,庞大哥,还要查一遍吗?”温洛摊开自己的包袱。
庞屹扫了一眼,不过两件换洗的衣物,再加一些女儿家的用物,再无其它。
不像是可以藏刀剑的模样。
来时,大公子吩咐过,这莲玉不甘心为公子所用。
恐有二心,会藏刀剑毒药之物,日夜在身边,只怕难防,特意让自己来。
“莲玉姑娘多心了,大公子重视您,才叫我来护送。”
温洛收起包袱,“他倒是有心,那我这声谢,缺了岂不是显得我不知礼数。”
面对这带刺的话,庞屹显然不知道要如何答话,只干巴巴道了一句:“莲玉姑娘,莫要多心,大公子也是为了你好。”
温洛本就是在气头在,见庞屹那呆愣的模样,温洛气消了许多。
她向他发什么火,他又不是那狗男人。
想着,态度也不由得软了几分,“走吧,劳烦了。”
再次踏进寒松院,温洛觉着有些恍如隔世。
上次来,还是为了圆儿。
进了屋,就有一个丫鬟迎上来,接过温洛的包裹,笑得温柔和煦,“你便是莲玉吧,我是秋茗,年纪比你大些许,你若是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姐姐。
说着,给莲玉倒了一杯茶,“外面冷得很呢,喝杯热汤子暖暖,来了这,不必忧心,住处已给你安排好了,你若是有什么缺的、要的,可一并告诉了我。”
还不等温洛答谢,一只狼犬掀开那厚厚的万寿纹门帘,径直地冲了进来。
一进来,就冲着温洛疯狂摇动尾巴。
温洛向后退了一步,不知这狼犬要做些什么。
就在此时,顾晏之走了进来,做到上首,唤了一声:“翻雪,过来。”
名叫翻雪的狼犬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乖顺地趴在顾晏之的脚边。
秋茗行了个礼,给顾晏之倒了一杯茶,笑道:“爷和莲玉真是有缘,前脚莲玉才来,后脚爷就到了。”
顾晏之接过茶水,对于这话只笑笑,又问:“你给她安排住何处?”
秋茗答道:“便是后罩院的那间空屋。”
顿了顿,又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晏之抬眸看一眼那低头不语的女子,“安排去西厢房旁边。”
秋茗眼珠一转,露出了然的笑,“是我考虑不周了,西厢房确实是更适合莲玉一些。”
温洛很快就知道二人话里的机逢,东厢房的屋子,就在顾晏之住的东厢房对面。
他这是,要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
温洛被秋茗带着去了西厢房。
推开门,只见一扇紫檀木的屏风,其上以寥寥几笔勾勒出山水图样,远山黛水,虽不张扬,却隐隐透出几分贵气。墙角还立着对官窑的瓷瓶,瓶中插着几枝寒梅,与屏风上的山水相映成趣。
屋内陈设不多,处处透着匠心,但却不是一个丫鬟住的规格。
这僭越了。
秋茗似是知道她所想,“世子爷发话了,你且放心住下,先看看有什么缺的。”
温洛摇摇头,“此处很好,劳烦秋茗姐姐了。只是,我是新来的,以后还要多多请姐姐指点。”
秋茗拉过她的手,“莫要说客气话,你有什么,问我便是,你来了反倒是我要多谢你呢。”
见温洛面带疑惑,秋茗接着道:“爷喜静,松寒院中只有我一个丫鬟,与护院的守卫,其他的丫鬟婆子,早早就打发了,也因我是三年前就在院中给爷煎药,才留到现在。”
“你来呀,我也有人做伴了。不然天天面对男子,和他们又没话说,他们也不懂咱们女子,咱们也不懂他们,真是闷得很。”
“原是如此。”温洛了然。
第二天,温洛睡到日上三竿,她现在已是案板上的鱼,无所顾忌。
反而睡得很好。
另一边,庞屹拿了书信,进屋来:“大公子,扬州来的急信。”
顾晏之接过,他昨日已修书一封给了扬州驻守下属,递交与虚延。
不料回信如此之快,看来求证莲玉是否为异世之人一事,已有眉目。
看完信,顾晏之折起信封,“你去预备车马,后天,下扬州。”
“另外,近几日,继续派人暗中盯着她,隐杀庙多派些人,将莲玉带去之前,不能有误。”
庞屹知道,这便是已经证实了,莲玉就是那异世人。
温洛无所事事了一天,下午时,李嬷嬷来了,说是老夫人叫她过去问话。
温洛跟着去了,无非是些耳提面命伺候好世子爷,又敲打她,不要心高气傲忘记了一个丫鬟的本分。
“奴婢永远念着老夫人给奴婢的机缘,定不会忘了本。老夫人叫莲玉做什么,莲玉便做什么。”温洛听懂了老夫人的意思,配合着表了忠心。
老夫人听了笑呵呵的,“倒是懂事了不少。不过你既已是晏儿的人,便只需听他的,对他忠贞。”
又听了半刻的训,老夫人才放她走了。
只是刚出荣福堂不远,领着她的丫鬟在前头便低声道:“主子说,你做得好,虽未成为通房丫鬟,不过顺利接近了,也算可取。”
温洛不接话,这真是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那身形高大的丫鬟嗓音有些尖刻,很是奇怪:“将你近日来在世子处探听到的都告诉我。”
温洛只觉头上的剑总算落下,只是,她昨天才进的寒松院。
有什么可讲?
这幕后之人也太心急了些。
温洛只能如实说了,自己什么都没有查到。
那丫鬟冷哼一声,“这次便放过你,下次若还没有,你可要小心些,你的哥嫂,命还在你手上呢!”
温洛只能称是,出了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