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温洛挣扎着,想从他的背上下来。
他反而握紧她不安分的腿,拍了拍她的臀,低声呵斥道:“别动。”
温洛察觉到他的动作,先是一顿,接着满脸通红,像个愤怒的小兽,“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带你去见过虚延大师之后,你就会知道一切。”顾晏之的声音还是一贯清冷。
“不!你先放我下来!”温洛浑身发凉,她就是蠢,蠢到与虎谋皮,还相信了他。
现在,连自己不是原主的事,也被他知道了!
而且,他好似还知道,自己那个血,确实很特别。
特别到,现在她自己都没有搞懂,而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顾晏之此人,智多近妖。
温洛不敢想下去,等待自己的结局是像畜生一样被人放干血,还是当成妖孽被火烧死。
逃,她要逃。
离顾晏之远远的,最好让他找不到自己,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等她穿越回去,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二人走的是上坡的台阶,背后的人还在挣扎着,顾晏之虽能控制住温洛,但也十分的不好受。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把人打昏,再带上山时,意外发生了。
一群如鬼魅般的白衣人突然从道路两侧的白雪中出现,每个都执利剑,剑剑朝顾晏之而来。
避无可避,一场打斗拉开序幕。
顾晏之侧腰灵活避开一个白衣杀手的攻击,又以正常人无法做到的速度躲开下盘处的劈砍。
这也为他赢得了一息的时间。
“你在这等着,我背着你,没办法执剑。”
说着,放下温洛,抽出佩剑,只一个剑花闪过,两个白衣人就已身处异处。
剩下的十几个几个杀手对视一眼,显然有些不可置信顾晏之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两个人。
一下全部朝着顾晏之扑杀过去,顾晏之被缠住,自是无瑕顾及温洛。
温洛退后一步,那些杀手的目标并非是自己。
顾晏之更不可能分心来抓自己,看清了局势,她转身就往山下跑,动作决绝不犹豫。
“莲玉!”背后,是顾晏之厉声警告。
听言,温洛抖了抖,脚下却不停,甚至加快了脚步。
在她背后,刀剑相撞之声越来越远。温洛大口大口呼吸着冷空气。三步并做两步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人在求生之时,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潜能,不外乎于此时的温洛。
顾晏之出招更加凌厉,不顾自己的后背暴露于杀手的刀剑之下,鲜红的血随着背脊落在雪地上,顾晏之手腕一翻,手中的剑猛然捅入背后杀手的心脏。
“大公子!”闻声而来的庞屹见此,大喝一声,和剩余的几个杀手缠斗起来。
顾晏之后背血流不止,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背脊上留下一条可怖的伤口。
他却毫无所觉一般,执剑疾如闪电,剑意的残影发出呼呼的声,掀得风雪也狂乱,令人心胆俱寒。
不知过了多久,雪地上只有白衣杀手的尸体。而他们也折损了四个暗卫,这次本就是避免引人注目,除了庞屹之外,只带了十个暗卫,六个交待在了这里,还有一个在山下看马。
庞屹喘着粗气,焦急的看着顾晏之:“大公子,这伙人来头不简单,万一山下还有埋伏,唯恐生变,咱们还是尽快上山吧!”
见顾晏之还是站着没有动,他不禁出声提醒道:“主子!今夜是十五。”
“恩。”顾晏之静静望着那下山的路,温洛跑远的地方。
面色沉如寒霜。
庞屹却更加焦急,莲玉对大公子有多么重要,他并非不能明白。
只是此时去追,万一再遇埋伏,恐危矣。
顾晏之收回视线,“走,上山。”
庞屹见顾晏之脸上已无霜寒怒意,反倒神色更加清淡,一时间心中隐隐发怵。
此时,温洛已经一路跑到了山脚下,鞋子已进了雪水,整个被浸透。
她看了一眼山下那看马的暗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连忙跑过去。
“快上山救人!有埋伏!”此时的温洛发髻凌乱,发白的脸色因为长时间奔跑的缘故,露出不正常的潮红。
那暗卫看一眼温洛,站了起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温洛摇摇头,“来不及解释了,你快上山,世子爷和庞大哥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有很多杀手,世子爷叫我下山来报信。”
说着,见那暗卫还没有动作,温洛快要着急得哭了出来,虽一半是装的,但另一半是真着急顾晏之追上来。
她下山时,那些杀手在他的剑下,就和劈瓜砍菜似的。
只有二十几个杀手,恐怕拖不了多长时间。
她得赶紧支开这暗卫,骑马离开这里。
暗卫见她如此,犹豫再三,咬牙决定上去。
世子爷的安全,才是首位。
“那你在此处,不要乱走。”那暗卫拿起武器嘱咐道。
温洛连连点头,“我不会乱走的,我还要等着世子爷给我一场富贵呢,你快上山救他们,要是世子爷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温洛捂着脸假装哭泣,在露出的指缝中看到暗卫转身已飞奔上山。
见暗卫走远,温洛擦干眼泪,因为天冷的缘故,再加上紧张的缘故费了大劲将绑在木桩上的缰绳解了下来。
幸好,她隐瞒了会骑马的事实,来的时候和庞屹骑的一匹马,也让那暗卫放松警惕,不然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把他支走。
“驾!”温洛扬鞭向着骏马抽去,马儿吃痛,顺着出山的路疾驰。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儿鼻孔喷出的大股热气和渐渐慢下来的速度都表示着已经到了极限。
温洛拉住缰绳,心里也清楚必须让马歇息一下,她也得歇息一下了。
天色快黑了,她听见潺潺流水声,是一条没有冻住的小溪。
将马儿绑在小溪旁边,让它喝水。温洛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才发现自己浑身滚烫,估计是发烧了,爬山时出了汗,不管不顾跑下山的时候,又出了一身汗,鞋子里都是雪化了之后的水。
潮湿着提醒她,热量正在流失,加上骑马更是一路冒着风霜,她会失温。
此刻,她无比庆幸带上了包袱,里面有准备了药,甚至还有吃的。
就着寒冷的溪水,温洛吃了两块糕饼,又服下了药丸。
可是,怎么会这么冷。
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拼命的捂住自己并不能使得气温上升。
再不做点什么,随着天黑下来,气温会越来越低,而她没有御寒的东西身上的衣物是半湿的,可能会失温而死。
想到这里,温洛甩了甩因为发烧而昏昏沉沉的头脑。
光是翻身上马,就感觉已经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温洛死攥着缰绳,不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也控制着马儿随着溪流离开。
她绝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找回去的办法。
包裹里的针灸被她拿了出来,将手上的衣服撩上去,露出曲池穴,温洛毫不犹豫将针插进了曲池穴。
这里可以让她保持清醒,不至于昏过去
但伴随而来的是极致的疼痛,故此,这个方法也叫做痛觉刺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