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紧绷的身躯一点点放松。
裴烬将姜晚抵在墙上,几乎将她圈进怀里,禁锢地严严实实。
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又问了一遍,“想不想我?嗯?”
姜晚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三天没见,像是好久不见。
耳边气息滚烫,裴烬磁性低沉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耳朵里钻,腰间的力道和后颈的温度同时升高,存在感强烈。
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有如雷鸣。
裴烬低笑一声,贴在姜晚耳边道,“我听见了。”
“……”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声。
姜晚把到嘴边的回答咽了下去,她镇定自若,刚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听见裴烬道,“可我更想你。”
很轻很轻的一句,像羽毛刮过。
姜晚垂下的睫毛颤了颤。
昏暗不明的光线中,裴烬的眼眸漆黑幽深,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姜晚却能清晰捕捉到他眼里疯狂的占有欲。
下一秒,裴烬弯腰俯身,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
汹涌,霸道,像是要把思念说尽。
“唔……”
姜晚招架不住,头往后仰的那一刻后脑勺差点撞墙上,裴烬用手垫着,修长干净的指尖尽数没入她的头发里。
许久之后裴烬才松开她。
姜晚靠着墙,懒得动弹,指使道,“回家了,背我。”
这口吻简直理所当然。
裴烬还真就转过身,蹲了下去,“上来。”
姜晚舒舒服服地靠了过去。
三楼而已,不算太高,裴烬的步伐很稳,姜晚被晃着晃着,竟然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姜晚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就下意识地往身边的位置摸了摸。
之前那大半个月,裴烬登门入室,赖着不走,可能是那时候起,让同床共枕都变成了习惯。
姜晚一下就清醒了。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眼前就是一张足够叫人神魂颠倒的脸。
男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顶级优越的骨相,挑不出丝毫瑕疵的五官。
满身慵懒散漫,眼底深邃如海。
那灼人又滚烫的目光,叫人呼吸一窒,几乎就要陷进去。
姜晚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在她被他背着上楼之后。
那时裴烬将她放在床上,姜晚困意涌来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裴烬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然后就是一道关门声。
姜晚还以为他走了。
裴烬哼笑一声,回道,“没有,我冲冷水澡去了。”
姜晚:“……”
好吧,还不如不问呢。
姜晚视线游移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
裴烬似笑非笑,眸光渐深,“还困吗?”
“……困。”姜晚装模作样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念道,“哎呀好困好困。”
裴烬都被气笑了,手一伸就把人抓了回来,“不老实。”
姜晚刚要说是真的困,不想动弹,但这话还没说出口,裴烬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没有其他动作。
“睡吧。”
裴烬道。
姜晚不再挣扎,她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昨晚更是。
姜晚贴着裴烬,感受着他胸腔里那强有力的跳动,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
裴烬低头看着怀里的姜晚,万般怜惜地亲了亲她的眉心。
等姜晚再度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身侧的位置空了,床单微凉。
但是空气里有一股饭菜的香味,应该还有一道汤,味道好鲜好浓郁。
姜晚吸吸鼻子,饿了。
她从床上起来,正准备走出卧室,就看见床头柜上丢着一本册子。
册子的外壳有些旧了,不是她的东西,难道是裴烬的?
姜晚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走过去就翻。
这里可是她家,在她的地盘,看他一本册子怎么了?
姜晚理直气壮。
册子一翻开,看到上面的字迹和内容后,姜晚顿住,然后不可置信地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
这本账册确确实实就是季业鸿本人的字迹!
而这上面写着的名字和记录的每一笔交易,都触目惊心!
姜晚有些错愕,所以裴烬这几天消失,就是找这本账册去了?
他从哪里翻出来的呢?
正想着,姜晚刚好翻到记录着裴家的那一页,这一页纸没有被改动和撕毁的痕迹。
这也就是说,裴烬在找到这本账册之后,尽管上面有裴家一个名字,他仍旧原封不动地拿到了她面前。
没有抹除也没有遮掩。
姜晚翻完,心中思绪翻涌。
顿了顿,姜晚拿着这账册走出卧室,找到了正在厨房里转悠的裴烬。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姜晚晃了晃手里的账册,问道。
裴烬刚要开口,结果目光不经意瞥到姜晚受伤的手指。
“你手怎么了?”
裴烬脸色一沉,丢下搅动汤锅的勺子,抓起姜晚的手看。
之前楼道里太黑,他没发现。
后来姜晚在他背上睡着了,他把她放床上盖了被子,也没注意到。
直到这会儿姜晚捏着账册站在灯光下,那指甲被掰断两个的伤,带着发黑的淤血,格外刺眼。
姜晚随口道,“哦,摔跤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这伤口昨天陈燕铃就已经给她处理过,消了毒贴了创可贴。
但是她洗漱什么的免不了沾水,一个没注意,伤口就隐隐有些发炎的迹象。
裴烬看了姜晚一眼,转身去拿来了医药箱。
重新消毒,上药。
他动作很小心,温柔细致,一边上药一边问,“疼吗?”
姜晚的耐痛程度其实很高,她受伤了也很少吭声。
兴许是受过比这更疼的痛,所以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姜晚道,“不疼。”
“我疼。”
裴烬瞥了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姜晚眨眨眼睛,开玩笑道,“这就心疼啊裴总?那我以后要是……”
姜晚顿了顿,眸光微闪,后面的那个字强行咽了下去,生硬地拐了个弯。
“那我要是受别的伤,你多习惯习惯,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