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五起身时已将许可儿的短剑抓在手中,此时见高杰突然发难,当即将身一跃,手中短剑黄光一闪,直向高杰手腕削去!
“住手!”一声沉喝响起,池小五和高杰但觉如滚雷炸响在耳边,但觉心神一战,顿时真气涣散,难以凝聚。
高杰剑刺到中途无力地垂下,拄在地上,大口地吸着气,池小五也不敢运功抵抗,佯装踉跄后退,虚之也忙上前扶住。
不消说,这一定是牛鸣喝止他们,但见虚之也与周围人都无感觉,唯有自己与高杰被喝声震退,看来牛鸣的控气之术已极精深,居然可以定向精准攻击!
想来牛鸣如此也是为了在众弟子面前显示一下实力,也使得他们更加重视自己的讲义,二则许可儿与虚之也的话,也让他有所触动,故而如此。
牛鸣见二人分开,方才指着身边的甄九娘缓缓说道:“池小五,你可认得这位姑娘?”
池小五知道甄九娘既然敢身入虎穴,定然有万全之计,当即不敢大意,道:“此人蒙着头面,不敢示人,弟子实在不敢确认!”
池小五知道,这里只有高杰当时见过小桃一面,而甄九娘那日假冒小桃,也是以羞于见人为由,覆面搪塞过去,而今她既然敢来,池小五定要逼她除去面纱,看高杰还如何维护于她!
未等牛鸣说话,就听甄九娘道:“奴家一则畏于流言,羞于见人,二则又遭变故,面部受伤,故而以纱覆面,虽则有失偏颇,但此时所面对的都是修行高人,辨物识人,自然也不会单凭二目,见牛师与高师兄时二人都未提出异议,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多的说法?”
没等池小五答话,王孙已高声道:“池小五,你岂不知牛师修为高深,辨气精准,即使是高师兄也已进入气阶,其功力修为岂是你能揣度的?”
甄九娘转向高杰道:“原来高师兄修为如此之高,真是我辈楷模,想必也早已辨得奴家并非假冒的了!”
高杰此时刚刚稳定了气息,其实他的修为并未达到以气辨物识人的程度,但他一向自负,此时岂能当众示弱,当即道:“高杰虽只见姑娘一面,但姑娘的音容气息已深印内心,岂能认错?“
池小五听了,暗道不妙,隐隐觉得这甄九娘似乎在设什么圈套,连忙对高杰道:“高杰,你可不要乱说,你能确定这女子就是当日你所见到的人吗?”
高杰闻言一怔,当日因为有牛、赵二人在场主持,他始终没有见到此女的面目,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就是自己所寻之人,此时见池小五发问,不禁望向甄九娘。
此时牛鸣道:“池小五,这姑娘的确就是当日的那位!当日叫你帮她给姨母采药,后引她上山学艺,你可都照办了吗?”
牛鸣此言算是下了定论,但他不知池小五与高杰所说的“当日”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当日”。
池小五当然没有照办,但他此时也只有按照以前撒的谎道:“弟子第二天就去了石河村,但在她家门口久呼无人应答,弟子就离开了,本想今日再去,不想居然睡过了头,实是弟子之过!”
高杰闻言高声喝道:“池小五你不要避重就轻,现在不是追究你睡过头的事,你昨日就是这般搪塞与我,此时当着牛师叔的面居然还敢胡说!若非九儿师妹来此揭露你的恶行,你还要欺骗我等几时?”
池小五闻言知道高杰口中的“九儿师妹”定是甄九娘的化名无疑,便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九儿师妹?我与她素未谋面,何来揭露一说?”
高杰冷笑道:“池小五,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九儿师妹,有牛师叔和愚兄给你做主,不要害怕,你就把你的遭遇再说一遍,也让大家都知晓他的真面目!”
甄九娘闻言,向池小五看了看,故作恐惧状,向牛鸣身后靠了靠,牛鸣见状道:“甄九儿,我即已同意收你入门,你就是天阶山弟子,你身后此时有整个师门,所以你不必害怕,但说无妨!”
甄九娘闻言,向牛鸣轻施一礼,缓缓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又勾起了心中的恐惧。
“那日承蒙两位长辈做主,让那······池小五帮我采药医治姨母,但当二老走后,他将我带进山中,说是要去采药,不便带我,就将我丢在林中,自顾去了,我也只道他是急于采药救人,心中还很感激他。当天夜里,他突然来到我姨母家,说是采到了灵药,需要立即服用,我便开门让他进屋,但他居然还带来一人,入门便对我百般辱骂, 说我害他在师门丢尽了颜面,还说他已另有奇遇,本也不把天阶山放在眼里,但就是气不过我使他受辱,姨母护我心切,与他辩白几句,哪知他居然凶性大发,一掌将姨母打倒……”
池小五见甄九娘信口开河,不禁大怒喝道:“妖女胡说!我那夜就在天都峰,你如何血口喷人?”
牛鸣轻喝道:“池小五不要打断她说话,该你说的时候,自会让你说!”见池小五住口不言,便又示意甄九娘继续。
甄九娘的面纱簌簌颤动,似是强忍着极大的恐惧,池小五见她如此做戏,不禁心中暗骂,奈何此时不能一拳毙之,就听她继续胡说道:“可怜我姨母本已抱病在身,哪里禁得住这一掌,眼见是活不成了!我扑过去施救,却被他同伙抓住,就要将我也一并杀死!”
甄九娘讲的声情并茂,哀婉动人,周围众人虽然莫辨真假,但不知不觉间已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看向池小五的眼神中已有几分不善。
池小五知道此女精于魅惑之术,善能蛊惑人心,但料想牛鸣在此,她也不敢过于显露真实修为,但同样是因为牛鸣,自己也无法干扰她,也只有沉住气,任她表演下去。
“此时,池小五却挡住那人,我本以为他良心发现,谁知他居然说以我为炉鼎,采取我的真阴助他修行,我当时尚不明是何意,直到他来撕扯我的衣服方才知他要行那下流之事,我大声呼救,拼命抵抗,但夜深人静,哪里有人?我求他那同伙,给我一个痛快,但她看身形虽是一女流,此时却冷眼旁观,任那池小五胡来!”
高杰听了,不禁急声问道:“九儿师妹,那恶徒可是得手了吗?”
甄九娘闻言,忽地嘤嘤哭泣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