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闻言,一脸疑惑地看着宋远桥,声音低沉地问道:“远桥,你有何想法,说来为师听听。”
宋远桥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依徒儿之见,当下这白莲教不得其时,也未见其利,贸然对抗蒙古军,恐怕以卵击石。他们想与咱们结盟,无非是想让咱们当炮灰罢了。”
张君宝闻言,微微一愣,好奇地问道:“远桥,你为何这般认为,可有凭据,该不会是凭空想象的吧?”
宋远桥见状,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白莲教虽说发展颇壮快,响应者众多,可那蒙古铁骑纵横天下多年,那战斗力绝非一般。反观这白莲教,都是些对蒙古人统治不满的百姓汇聚而成,全是为了个人利益,丝毫没有凝聚力可言…”
说到此处,宋远桥微微顿了顿,看了看张君宝的脸色,见师父正认真听着,便继续说道:“再者,这白莲教虽打着反抗蒙古人的旗号,但其内部也是鱼龙混杂,有些人或许是真心为了百姓,可难免也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借着起义的名头谋取私利。若是咱们贸然加入其中,日后怕是难以脱身。”
张君宝听着宋远桥的解释,时不时地点点头,原本打算和白莲教结盟的想法渐渐消失。然而,他却心存顾虑,这白莲教乃是为了天下百姓,若自己袖手旁观,难免遭到江湖人非议。
一旁的张翠山似乎看出了张君宝的心思,走上前说道:“大师兄说的没错,武当派向来以匡扶正义、守护苍生为己任,可这江湖门派与这天下纷争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张君宝思来想去,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之色,然后转身对着那来人说道:“劳烦你回去转告韩首领,张君宝感激他的抬爱,也深知这反抗蒙古人统治乃是正义之举,可武当派如今实在有诸多难处,不便参与其中。若今后有什么需要,武当愿鼎力相助。”
那来人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只得抱拳行礼,说道:“既然张掌门已有决断,那在下便回去如实转告韩首领了。”
说罢,此人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数日之后,韩山童得知张君宝拒绝结交白莲教的消息,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当即就派人在武当山四周的村镇里散播谣言,放出风声说张君宝准备投靠蒙古人,一起对付反抗的义军。
谣言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各个村落里传开了,村民们听闻后,一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起初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继而转为愤怒。
这些村民们深受蒙古人统治的压迫,对蒙古人那是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白莲教领导的红巾军起义,燃起了反抗的希望。
一时间,村民们不辨真假,手持着锄头、镰刀等农具,朝着武当山涌了上去,将紫霄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君宝的身影刚走出来,有人便大声喊道:“张三丰,你这个叛徒,平日里还当你是个侠义之人,没想到你竟投靠蒙古人,你对得起跟你一起受过苦的百姓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一时间,指责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张君宝见状,赶忙上前解释:“各位乡亲,切莫听信谣言,武当派向来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对蒙古人的残暴统治也是深恶痛绝,只因有诸多难处才没有加入白莲教,请大家相信我。”
此刻,愤怒村民已经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张君宝的解释,叫嚷着要让张君宝滚出武当山。
张君宝感到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俞连舟站了出来,他目光冷静,虽然年纪尚轻,却展现出了超出常人的沉稳。只见他凑近张君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师父,您瞧这情形,村民们平日里都是淳朴善良之人,今日却这般冲动,根本不听劝,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张君宝一听,扫视了一眼四周,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小声地问道:“你是说,这村民里面有内奸,故意在暗中煽风点火,故意挑起事端?”
俞连舟点了点头,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小声说道:“师父,不妨来个引狼入室之计。咱们先假意顺着村民们的意思,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咱们心虚,然后把带头闹事的那些人请进道观里,再仔细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暗中搞鬼的内奸。只要揪出内奸,还咱们清白,相信村民们也会明白过来的。”
张君宝听了俞连舟的计策,心中权衡了一番,觉得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俞连舟按计划行事。
只见俞连舟清了清嗓子,对着愤怒的村民们高声喊道:“各位乡亲们,大家先莫要冲动,这白莲教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师父心系天下,不可能做出无德之事。你们若是不信,可随我一同进殿查看。要是找出什么罪证,我们甘愿受罚。”
村民们听了俞连舟这话,相互看了看,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推举出了一些比较有威望的人,跟着俞连舟朝着紫霄殿里面走去。而其余的村民们,则在外面继续吵吵嚷嚷,等待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