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甚至带着点后怕,“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鸢儿,我可没有跟踪你。”
姜鸢:“……”
怪不得两人是主仆,脑回路都是一样的清奇。
“我没事。”
谢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姜鸢手中锦盒之中的步摇上。
石榴红的宝石,红得特别谣言。
“这支步摇……已经修复好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了些许,“也好,如今修好了,有一个念想。”
“你母亲留给你的,定是要好好珍藏的。”
谢晋心里由衷地欣慰起来,他错过了那么多年,好在最近是帮她找回来了。
事情还可以弥补,真的很好。
话音刚落,他转头看向掌柜的,问道:“这修复要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笑开了花,“只需一百两银子,童叟无欺,我日进斗金的招牌可是实打实的。”
“不瞒谢世子,前段日子,乐安公主可都来定制了好几只簪子。”
谢晋眉头微微一皱,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直接递给了掌柜。
“这是步摇的钱。”
掌柜的没接,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亲切了。
“这步摇的钱,顾姑娘已经支付过了。”
谢晋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笑容凝固了。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两把刀子,直直射向姜鸢。
后者暗道不妙,自己除了那五千两银子,其他银子都是在明面上的。
她手里有多少银子,谢晋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什么都愿意给,唯独从未给过她银子。
顾思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色厉内敛道:“我帮阿鸢付款,你有什么意见吗?”
话音刚落,气氛更是冷到了极致。
那掌柜的暗叹了一口气,恨自己多嘴多舌的,直接多拿这一百两银子就好了。
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撤退,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谢晋将手中的银票一把塞到了掌柜的手中,“那一百两银子,谁给你付的,你给谁送回去!”
掌柜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但迫于谢晋的淫威,赶紧道:“好,知道了,只是,谢世子,您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地喂狗!”
掌柜的不敢多待一刻,脚底下好像是装上了轮子一般,赶紧溜走了。
谢晋收回了自己的手,眼里的温度却降到了冰点。
他没再看顾思思一眼,转头看向姜鸢。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就往外走,“跟我走!”
顾思思刚想拉住姜鸢,便被子朗拦住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远去。
“你个狗腿子,阿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子朗神色越发恭敬起来,“顾姑娘,我家世子是绝对不会伤害姜姑娘的。”
“我送您回府。”
其实,顾思思被子朗强制送回府好几次,两人之间不说熟络,但也并不陌生。
何况她本就是爱武,对于习武之人,有着天生的好奇心。
顾思思刚想伸出手点点他的肩膀,只见眼前之人迅速后退了好几步。
“顾姑娘,请。”
顾思思一脸莫名,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这么生分?”
子朗眼神微微看着地面,“姑娘,请。”
顾思思苦思无果,也只好离开了,回到顾府之中了。
谢晋拉着姜鸢上了马车,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跟我走。”
马车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却陡然紧绷。
谢晋安静地坐在上首,垂眼看着她,那眼神冷得好像加了冰一样。
好端端的夏日,硬生生被他整成了冬日之感。
姜鸢几乎是被他半强迫着,坐在了马车之中。
他的手依然握着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像是一种无声的禁锢。
“谁付的钱?”
“你哪里来的钱?”
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那一百两银子,只有两个结果,无论是别人付还是她私底下存钱。
这对于谢晋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姜鸢听着他近乎审问的语气,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命运弄人。
不由得再次质问起自己,为何每每做一件事情,都能被漏的底裤都没有了!
她勉强笑了笑,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那个名字,她知道不能轻易说出来。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腕,沉默不语。
那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墙,立在两人之间。
见状,谢晋嘴角越发淡漠起来,心里的火气却在一点点往上冒。
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压着,他真的想做一些事情了。
“姜鸢,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一股酸涩又带着怒意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
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沈元州。”
闻言,姜鸢猛地挣脱了谢晋攥得生疼的手腕。
指尖还残留着他滚烫的体温,她却只觉得冰冷。
不出意外的,手腕之处又有一圈红了。
她烦透了这样的日子,从口中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是。”
“是沈元州,你又待如何?”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两人之间隔着无形的鸿沟,气氛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姜鸢只觉得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谢晋眼底瞬间燃起疯狂的妒火,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端暴戾的状态。
明明是俊朗的面容,却因嫉妒而变得扭曲,怕是能吓哭三岁小孩。
他猛地上前一步,将人抱在了怀中。
脸几乎要贴到姜鸢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姜鸢,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沈元州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嘶吼着质问,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疯狂。
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姜鸢,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比官品?他不过区区从六品,我谢晋已经是正二品,所有的一切,我都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回来的!”
“论感情?他若真爱你,岂会连护你周全都做不到!而我呢?我从来,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和被背叛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