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杰皱了皱眉头:“寿宁侯,为何要找此人?”
对于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朱世杰着实是没有半点好感。这兄弟二人,仗着张皇后的势力作威作福。在京城,那是民怨四起。
这兄弟二人的胆子有多大,甚至于敢把触手伸向国库的税收。其中有很多的赋税,包括盐铁业的税收都进入了这兄弟二人的腰包。
加上弘治皇帝的回护,这两位国舅爷在京城,那可是横着走的存在。这俩人,也是朱世杰招惹不起的存在。
即便朱世杰的勋贵家庭,别说他只是个嫡次子。就算是他的兄长朱辅,也不敢去招惹他们。
萧敬毕竟是宫中的老狐狸,上届宫斗中的幸存者。早年万贵妃独揽后宫大权的时候,萧敬都能平安落地,说明此人能力出众。
这种事,萧敬还是有办法的:“祸水东引,现如今乾清宫大火,虽没有明确答案。可是世杰,圣上的矛头已经在指向了你。这个时候只有祸水东引,那乾清宫大火的案子,引到寿宁侯的头上。以咱家对圣上的了解,圣上是不会治罪寿宁侯的。这案子,也就会不了了之。”
听闻此言,朱世杰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萧公公,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朱厚照回宫之后,就发觉大事不妙。弘治皇帝把他叫到了坤宁宫,即便是张皇后求情,也是无济于事。
一个崭新的蒲团,就在朱厚照的脚下。原本乾清宫那个几乎被他跪破了的蒲团已经化为了灰烬,坤宁宫这个崭新的蒲团,就是为他所准备的。
见到蒲团的那一刻,朱厚照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不等弘治皇帝吩咐,他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照着蒲团跪了下来。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着他:“皇儿,你告诉父皇,这乾清宫大火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再傻,也知道这事绝对不能承认,他抬起了一双无辜的眼神:“父皇,儿臣不知道啊。”
弘治皇帝强忍着怒气:“皇儿,朕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如实招供了,朕可以不治你的罪。你告诉朕,这火是谁让你放的。你偷了乾清宫的东西,又怕父皇责罚,是以在点了大火对吧。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弘治皇帝在展开心理战术了,而此时的朱厚照一时间有些没了主意。差这么一点,朱厚照就差点一口承认了。
毕竟,父皇说是不治罪的。此时招供还有机会,若是被查出来了自己可就惨了。
还好,最后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事绝不能承认。于是,朱厚照一脸无辜的抬起头:“父皇,儿臣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从儿子的嘴里实在套不出什么话来,弘治皇帝大怒:“好,那你就给朕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起来。”
弘治皇帝认定乾清宫大火,和这个逆子是脱不了干系了。可是儿子就是死活不肯承认,弘治皇帝也是无计可施。
总不能,把儿子下了大狱严刑烤问吧。既然朱厚照这边走不通,那就剩下朱世杰这边了。
朱世杰诡计多端,弘治皇帝也在思考,思考着如何撬开这帮人的嘴巴。
因为除了朱世杰和朱厚照这俩人,旁人都没有作案的动机。这两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混在一起,弘治皇帝终于有些后悔了。
好在朱厚照抵死不承认,暂时就谁也拿他没办法。
同时,朱厚照也再暗自庆幸,幸亏赃物都已经出手了。否则拿在手里,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在张皇后的求情之下,朱厚照这才免于受罚。
而张皇后,这次也是和弘治皇帝一样的看法。她拉着朱厚照的手,悄悄的问道:“皇儿,告诉娘,是不是你做的。”
朱厚照十分的真诚:“母后大人,真的不是孩儿做的。孩儿,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你们没有抓住把柄,打死也不能承认。
弘治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冷的道:“你不说,等朕查出来,绝饶不了你。你们以为嘴硬就查不到了么,朕非得让你们看看!”
尽管朱厚照内心发虚,他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承认。
再次见到朱世杰的时候,朱厚照并没有急着分赃,而是一脸的大祸临头:“世杰老兄,祸事了,我父皇怀疑我了。”
朱世杰“嗯”了一声:“太子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臣倒是有一计,殿下不妨试试。”
...
寿宁侯府,张鹤龄悠闲的抱着自己的紫砂壶,就着壶嘴时不常的喝上一口。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挂着一个鸟笼子。
张鹤龄端着茶壶,在逗着鸟儿。
就在这个时候,家丁来报:“报,报侯爷,太子殿下来了。”
张鹤龄一怔,登时大感意外起来:“太子?”
虽然自己是朱厚照的舅舅,可朱厚照的贸然来访,还是让张鹤龄吃了一惊。
“大舅,大舅!祸事了,祸事了!”一来,朱厚照便开始了表演。
乾清宫大火的上张鹤龄早已知晓,听到朱厚照这么一说,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你又惹什么祸事了?”张鹤龄问。
朱厚照哭丧着脸:“大舅,我把乾清宫给点着了,闯祸事了。”
尽管早有所料,张鹤龄还是大吃一惊。害怕惹祸上身的他,慌忙道:“太子糊涂!你当真是胆大妄为,还不快去你父皇那里请罪。”
“不成啊大舅,我怕连累了你。”朱厚照说道。
张鹤龄心头‘咯噔’一下:“太子殿下莫要说笑,此事与老臣何干。”
“大舅啊,这事我可都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大舅你,我怎会一把火少了乾清宫呢。”朱厚照干脆大声说道。
要命的是,朱厚照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许多下人在一旁。
张鹤龄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对着家丁们吼道:“退下去!”
家丁们如临大赦,纷纷施礼退去之后,张鹤龄才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胡说,你烧了乾清宫,可不是老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