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百无聊赖的将头趴在御花园的拱桥上的扶手上。
皇宫不比东宫,在东宫里他要是觉得烦闷了,可以随时随地的和小徐跑出去玩。
后来搬进了皇宫,他烦闷时就只能在皇宫里转悠了。
皇宫虽然很大,但是他都逛了一年了,早就逛得索然无味了。
再加上两月前苏誉选秀,这皇宫里增添了好几位嫔妃。
他是男子,为了避嫌,只好闷在双栖阁里面和言生玩。
那么一个小庭院,他早待不住了。
今天就恰巧他心烦的厉害,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赶紧的跑来御花园散散心。
他拿下挂在腰间的玉佩,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这玉佩正是昨日在大街上买回来的那一枚。
这玉佩倒不是什么上品,只是他一眼就瞧上了。
秦艽眼神落寞,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玉佩。
“这么喜欢这枚玉佩啊?”
这骤然传来的声音将秦艽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转头去寻找说话的人。
因为他是半趴着,所以入目的一个人的黑黄色相间的下摆。
他抬头去看,是那个人!
他飞快的跳起,飞快的在胸口用双手捂住他的玉佩。
“怎么阴魂不散啊你。”
青年挑眉一笑,轻移两步,倚靠在桥的挡板上。
“这位兄台,说话好听些,怎么说咱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啊。”
秦艽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一面之缘?那咱们的一面之缘还真是不愉快。”
青年快走几步上前,轻盈转身,挡住秦艽的去路。
“此话不妥,昨日咱们两个都是在街上相看东西的,无非就是个先来后到。”
“我既先拿起了,那自然就先由我相看,你不能因为我拿起的物件正好是你想要的,就怪罪于我啊。”
“那我还真是冤枉。”
秦艽对着他尬笑几声,抬脚踢了他一下小腿。
“谁跟你咱们,让开。”
青年被他突然踢了一下,但是脸上表情一点没变,下盘坚如磐石,丝毫未动。
他是习武之人,战场的常年历练,岂会被一个瘦弱之人伤到分毫。
秦艽抱手瞪他,“我有得罪过你吗?”
青年回答:“虽然你对我不是很友好,但是得罪?这倒谈不上。”
“那还不让开?”
青年一昂头,示意他往后走。
秦艽深吸一口气,不甘示弱的昂头看回去。
“我偏不走后面那条路,我就让你让开。”
二人僵持了半晌,还是青年先破了功,轻笑出声。
他侧身让开,嘴里还念念有词。
“罢了罢了,我怕了你了。”
秦艽走的时候还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只觉得这人八成是脑子有毛病。
青年对着秦艽的背影大声喝道。
“诶,我叫宋河。”
秦艽脚步未停,连头都懒得回。
神经病,谁在乎他叫什么名字啊,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河面带微笑的再一次看着他离去。
宋河,就是钱淑口中的小宋将军。
他年少失孤,自幼孤苦伶仃。
八岁那年偶然的一次机会,钱江在行军途中见到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
钱江见他衣衫褴褛,实在可怜。
就给了他一顿饭吃。
后来钱江发现这个小孩一直在背后默默跟着他。
他害怕是细作,一时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暗中调查。
后来又过了几天,他调查出这小孩的确是清白的,也确实是可怜,从小就没了爹娘。
他见小孩如此锲而不舍,就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去军营。
小孩自然是愿意的。
就这样,钱江带他到了军营,从最基础的蹲马步教起。
他一向勤勉,又肯吃苦,很快就得到了钱江的青睐。
长大后的他更是立下不少军功,十五岁就上战场杀敌。
十七岁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将领。
早在他十岁之时,钱江就将他认为义子。
虽未记入族谱,但教导之事都是由钱江亲自来。
如今他二十岁,钱江也已经对他放权,只要不是不敢轻易拍案决定的大事,剩下的事都可以由他做主。
此番进宫,就是来向当今陛下复命。
谁知道路过御花园时碰见了昨日街上的那位小公子。
苏誉从言生那出来,和宋河商议了好长时间的要事。
在临走之际,宋河突然出声问道:“陛下,不知臣的妹妹——皇后娘娘可还安好?”
苏誉挑眉看他,语气已有不耐。
“皇后久居深宫,自然安好。”
宋河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怕死的说的一句。
“深宫寂寞,如何安好?”
苏誉放下手中的茶盏,在触碰桌案时发出“咚”的一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响彻只有他们二人的大殿。
“宋将军回朝,不专注朝堂之事,反而专注深宫之事,还真是清奇。”
宋河撩袍跪下。
“陛下恕罪,微臣也是心疼妹妹心切。”
苏誉看着他笑而不语。
宋河接着道:“微臣听闻陛下唯一的妹妹清河公主定下了婚事。”
苏誉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清河公主的婚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陛下深思熟虑之下所做的决断。”
“御史大人的独子,不沾染强权,又在朝堂之上一直持中立态度。”
“其儿子也是踏实能干之人,公主嫁过去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件事微臣可以看出陛下的良苦用心。”
“只是陛下……微臣虽不是钱将军的亲子,但微臣对于钱将军视如亲父,对于皇后娘娘视如亲生妹妹。”
“陛下疼惜妹妹,难道微臣就不疼惜吗?”
苏誉曲起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案上敲着。
他面色清冷,已然动怒。
冰冷的话语落在跪地的宋河头上。
“下去。”
宋河十分焦急,忍不住出声:“陛下……”
“朕说下去,你听不明白吗?”
苏誉态度坚决,宋河无法,叩首退下。
宋河走后,苏誉止不住的按揉眉心。
昨晚一宿都没怎么合眼,和言生说明白之后又赶紧的奔赴乾恩殿与宋河商议要事。
累的他身体都要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