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留在袁公子身边!”大乔回答得很平静,答案却让周郎感到非常头痛,一但吴夫人知道两人并未成婚又不见大乔回去,周郎本人也不敢冒然回去。
“嫂嫂,不是小弟要为难你,我是按吴夫人的吩咐办事,希望你能体谅我,若是继续留在襄阳,曹操大军到日,便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二短,她老人家会伤心死的!”仅凭自己这点份量是压不服眼前这位江东美女,他只能搬出吴夫人来。
“当初我便是随了母亲的心愿接近袁公子的,现在好不容易产生感情,又要狠心将我们分开,公瑾,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请你们不要再用诸候利益来左右我的下半辈子,就算母亲现在站在我的跟前,我也是不会随她回去的!”温柔的人一但使起性子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况且腿长在人家身上,又有何办法。
一向神情自若的周瑜眉目扭曲,显得非常痛苦,就连被天下人称之为英雄的刘备都拜倒在石榴裙下,为何袁尚的事迟迟搞不定,加之大乔已经越陷越深,根本不受控制,着实让人为难。
“名不正言不顺,嫂嫂若死赖着袁公子,我们江东的脸面何在,逝去的大哥又会如何想,还忘深思!”活人镇不住她,周郎只能抬出死人,把江东的面子跟着往上涂抹,非要逼大乔让步。
“大乔姑娘,回江东吧,回江东等我!”两人正对着话,不想袁尚从外面推门而入,在外面听了半天,大乔的执着他已经完全感受到,这便是一种无形的幸福。
“为何?”见是袁尚,大乔舒缓了气息,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袁尚也要让她回去,莫非眼前这人不需要她的存在。
“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更分心,战争可不是好玩的,襄阳危如鹅卵,随时有沦陷的危险,我不想让你陷入其中,回江东等我吧!”四目相对,是彼此的信任,没想到今日,他们会当着周郎的面,互诉长情。
“我不怕,比起漫长的等待,战争的危险算不上什么,回江东,等同慢慢地死去,我怕!”大乔纹丝不动,几滴清澈的泪水顺颊而下,她最害怕的便是等待,漫长的等待,等过一个人,才知道其中的可怕,不敢再有第二次。
看着二个人你侬我侬,周瑜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美人计达到预期效果,忧的是,美人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拨,这和当年的天下第一美女貂蝉如出一撤,这也是此条妙计最大的弱点。
“回去吧,大乔姑娘,不用担心我家四弟,我刘备就算是拼光所有,也会保证他的安全的,请相信我!”不知何时,刘备站在袁尚的后面。
“姐姐,这些臭男人有啥好惦记的,我跟你一起回去,还和从前一样,陪着娘赏花看月,岂不自在!”孙尚香推开刘备,越过袁尚拉着大乔的手,将流着眼泪的头抱到自己怀中。
她也要回去!周瑜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怎么能让她回去,那刘备岂不成了无人监管的状态。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按习俗,女方成婚之后要回娘家探一次亲,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孙尚香说这话,明显是想气刘备的,不想巧妙地解答了周瑜的疑问。
大乔不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和孙尚香缓步走出门去,掠过袁尚时双目微闭。
“我等你!”
袁尚心头一阵荡漾,这三个字,包含这个女人所有的情感,痛苦、快乐、希望、绝望...
“行吧,我来安排船只,两位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嘛,我想她们在离开前是不会再见你们了!”周瑜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也不知道该不该逼袁尚,这种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就劳烦大都督了!”刘备微微躬身,孙尚香这一走,他心里轻松不少,至少两人不用再在公共场所当着属下的面闹别扭了。
而袁尚,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如同蔡文姬离去那晚,孤独无依,心无一物。
也不知道周郎是安排的哪艘船,汉江之上飘浮着十几只,有训练的,有往来运送物资的,其中包括她们乘坐的那艘顺江南下的货船,刘备和袁尚远望江面,时不时感叹几声。
“周泰来报,曹军正在对岸集训战船,我想渡江战役离我们并不远,而且要在这个冬天最为寒冷的时期开打!”周瑜望着可怜的二人,有些不忍打扰他们,但军情紧急,又不得不第一时间通报。
“大都督辛苦了,我即刻起程赶赴襄阳,布置隆中防御,还请勿必按照约定,准时发兵!”刘备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襄阳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来了三人,走了二人,后面那辆马车空空如也,刘备和袁尚挤在回襄阳的车蓬内,外面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一些白色的花朵顺着拉开的布帘飘到膝盖之上。
“我们一定能打败曹操的!”刘备莫名其妙地念着这句,双手拈紧拳头,像是只有通过这条路,才能让孙尚香回到自己身边一般。
“辽东海岸都结成冰了,第三批海盐的运送只能等到明年开春,真是个难熬的冬天!”袁尚嘴里叨唠着,两人相视一笑。
“四弟,你真想当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么,身为荆州从事,不会无视将士们的身家性命一心只鼓捣自己的生意吧!”刘备止住笑意,透出关切的眼神。
“荆州是我最大的市场,没了市场,哪来的生意,只有守住襄阳,生意才能继续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刘备充满疑虑的想象力,有太多的话,他不会明说,但心里却能辗转千万遍。
“还有几天时间的空闲,四弟先把刘琦的事办完,让我们一起毫无后顾之忧地与曹贼决战如何?”
“不早说,此番就应该顺道将他们带来,让周郎给我们安排一条快船,说不定我还能送送嫂嫂一程!”没想到这个时候,刘备还挂念着刘琦。
“不可,这种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刘备的反应让袁尚大吃一惊,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看来他是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背义之人,对他来说,刘表一家是恩人,鸠占鹊巢,还把主人赶出去,传到普通百姓耳里,过往积蓄的民意将会化为乌有,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