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强娃子违规看马
小老头朝着马群喷出一大团烟雾。
他客气地向强娃子问道：“小老板，你买牲口打算是拉车，拉磨？还是耕田耙地？”
“我想挤奶？”强娃子不好意地回答。
“挤什么奶？”小老头以为强娃子又在戏弄他，口气顿时又变得严厉地问。
熊国兵和李文壮一直跟在强娃子的身边，他不知道强娃子喜欢马到了如此痴迷的地步，他只是把买牛的一些常识告诉了强娃子，没有给他说过买马的要领。
刚才，他看到强娃子一进了马场，就爱不释手地摸了这匹马，又去拍那匹马，他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小老头同强娃子争执时，熊国兵清楚，虽然强娃子的做法有些欠妥，但仍然还有办法弥补，他就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时候，他听到强娃子不知轻重地说买奶牛回去挤奶，就晓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按强娃子的想法实话实说，肯定会有麻烦。
熊国兵连忙接过强娃子的话，把话题往养马人关心的事情上引。
他对小老头说：“挤奶当然是为了给他们家喂的那几匹小马驹喝哟！”
“咋个？”小老头虽然在市场上混，却是一个极为爱马的人，他吃惊地问：“骒马难产死了？”
“就是嘛！”熊国兵假装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他家那一匹黑色白蹄的骓骒马，一胎下了两匹马驹，没有奶咋个喂嘛？我和他来时本来好说了的，是来买奶牛回去挤奶喂马驹，可他在路上和我摆‘龙门阵’时，听到我说这里的骏马多，他就变了卦，要把买奶牛的钱拿去买匹马。我给他说，他带的钱不够……”
“钱不够，可以找熟人借，或者留下地址打欠条嘛！”小老头打断熊国兵的话，指责强娃子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骒马死了就算了！你咋个能够不管小马驹呢？再说了，你家死的骒马是匹黑色白蹄的骓骒马，又叫‘乌云踏雪’的乌骓马呀！你家那两匹小马驹无论如何也差不到哪里去？你应该老老实实地把奶牛买回去挤些奶出来，把小马驹养好了，等到将后来钱充足了，再说买其它马的事情，千万不要丢下西瓜去拣芝麻呀！”
强娃子急忙解释：“我买奶牛是……”
“你买奶牛是迫不得已！但是，总不能见了骏马，就不买奶牛了嘛！”熊国兵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话，对小老头说：“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小老头连连点头赞同熊国兵的话，仿佛忘记了刚才要向强娃子索赔的事情，附和着说：“我对选牛也略知皮毛，我陪你们去如何？”
“好哇！”熊国兵不等强娃子回话，就大声地说：“我们也正想找一个‘行人’帮我们选牛呢！有你去了，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行人”是对骡马市场上那些懂行的人的一种称呼。一般想买骡、马又不懂的人，就出钱在市场上请一个“行人”帮忙选骡、马。
“我看你就是很懂行的嘛？”小老头这时候又仿佛看出了熊国兵是为了给强娃子打圆场，狡黠地话里有话地说。
熊国兵急忙解释：“我懂什么哟！只是经常爱到牛市上去转转而已，比起您来，我可差远啰！”
小老头似乎看出了熊国兵是个懂行的人，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心软，把找马义云赔钱的事情白白地放过了，他这时候想反悔，又因为刚才已经上当了，把那件事情丢在一边去了，想不去，又觉得再丢了这单生意，就更加划不来了。
小老头正在左右为难，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听到熊国兵接着说起来：“我们请你去，如何？”
熊国兵不等他回答，就麻利地在把自己捏在手中的烟锅子，装上一根事先裹好了的烟卷儿，把烟杆的烟嘴用手擦了擦，讨好地捧给小老头。
又对他说道：“我们请你帮我们两头坝地使唤的能耕牛、三头坡地使唤的能耕牛，再买一到两头奶牛。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山高坡陡，地势复杂，又有坝地、也有坡地，光是买一种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好嘛！我陪着你们去。” 小老头见他们一次竟然能买六头牛，不由得转忧为喜。他把熊国兵捧给他的旱烟，滋滋有味地吸了一口,忍不住赞许：“你们四川的烟硬是不错，这是正宗的‘什仿叶子’！”
“什仿叶子”是四川什仿县产的一种名贵烟，喜欢抽烟的人，以能够买到“什仿叶子”为主荣。
熊国兵捧过去的是“什仿叶子”，小老头当然高兴了。
“谢谢你了，老哥，我们这就跟着你去。”熊国兵说完，悄悄地对强娃子和李文壮使了一个眼色，把手朝他一挥，领着马义云朝牛市那边走去。
强娃子对熊国兵的小老头说的话，听得云里雾里，边走边问：“姐夫，什么叫‘行人’？我们买牛，要他去干什么？”
熊国兵回答：“这个算你问到点子上了！‘行人’又叫‘行人’，都是赶车多年的老师傅，对看牲口特别有经验。他们在牲口市场上当中间人，就被称为‘行人’。买牛时请‘行人’帮你，不仅能够使你买到好牛，还在价钱上不吃亏。”
强娃子不解地问：“请这‘行人’帮忙买到好牛肯定是对的，但是咋个又说价钱上不吃亏呢？自古道：‘无商不奸’，万一‘行人’和卖牛的人串通一气，又咋办呢？”
“不会的！” 熊国兵肯定地回答，又对解释：“俗话不是说：‘行有行规，帮有帮规’吗？这些人既然在牲口市场上当‘行人’，他们就十分讲究信用，因为我们请他帮忙买牲口，是要给他付钱的，他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不然的话，他就在牲口市场上混不下去了！”
强娃子追着问：“一般买一头牛，要给他们付多少‘中间费’呢？”
“这个就说不准了！”熊国兵摇摇头。
强娃子眨着眼睛：“为什么？”
“你看看就晓得了！”
强娃子顺着熊国兵的手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