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柯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穿越的意义在哪里?
他想着躺平,可是四国纷争之下,镇国侯的地位就注定他的不平凡,也预示着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想着躺平,他以为他的心能像石头一样硬,可是当那些难民伸出手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心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他想着躺平,可当腐蚀的生活降临在身上的时候,他浑身都感觉刺挠,他明白他做不到崇高,可也没办法同流合污。
“唉!”
黑暗之中,柯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理下头绪,又接着思绪:既然注定是扛旗的人,那这面旗该怎么扛?
既然是社会的问题,就要破了这社会,只是柯兴破的不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也是这个社会的秩序,百姓的思想。
这就不是举义旗,也是变革,通俗点叫变法。
从古至今,变法之事不少,变法之人也是前赴后继,只是成功者几乎没有,原因就在于,变法者动的是统治阶级的利益,而百姓的愚昧却成不了变法者的后盾。
扶持新的利益群体,开启百姓的智慧,让载船的水动起来,才能尽可能的让变法成功。
这一夜,柯兴想了很多,而眼前最主要的,便是说服建安学宫山长孔老夫子,并且得到他的认同,以建安学宫为依托,开启民智。
朝阳升起之时,一天的吐呐结束,柯兴又打了一路太极拳,稍微清洗了下,便朝学宫而去。
没多久,马车便已行至学宫前。柯兴向上望去,学宫建于高山之上,一条汉白玉砌成的石阶直通宫内,山脚下,一座山门孤单的耸立在那,山门之上写着《建安学宫》四字,四个字龙腾虎跃,出自大汉帝国开国皇帝汉高祖的手笔。
建安学宫现有甲,乙,丙,丁四班,从建院至今,建安学宫出过丞相一人,尚书三人,其它官职不计其数,山长便是孔老夫子,孔老夫子是孔子第12任子孙。
又因学宫规定:学宫的作用只是为国陪养人才,学员结业,踏出宫门那一刻,不再是学宫学生,学宫不结盟,不敌对,永远中立!
学宫建立至今200多年,从未行差踏错,也因此备受历任皇帝的优待。
顺着石阶往上,山腰处有片农田和果园,建宫之初,山长曾言:吾之学宫,五谷不分者不收,四肢不勤者不收,做奸犯科者不收,心术不正者不收!因此才设有农田,果园,每致农时,全学宫自讲师到教习,再到学子都得劳作。
再往上,台阶两旁的建筑便多了起来:音律房,书法房,丹青房,棋室,武艺房。
行至山顶,正中便是上课的学宫正殿,殿后是厨房及学生舍室。当然,并不是所有学员都住在舍室,舍室也并非白住,有钱可以出钱,无钱,可在学宫以劳作换取。学宫最后建有一个鞠蹴场。
柯兴没有停留,直接到乙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世子殿下好是惬意,几日都不曾上课,是我等之表率,只可惜,家父位卑权微,不能跟世子殿下一起风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就是,就是。”
甫一坐下,四个同窗便围了上来,从他们的言行,也知都是同朝为官的官二代,估摸着都是在学宫镀金的。
“众位学兄抬举在下了,这几日身体不适,因而在家休养了几日,今儿个瞧着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又甚是想念同窗,这不,紧赶着来学宫之内报道了。”
“跟柯兄同窗数载,竟不知柯兄诗词一道颇为不凡,那首《卖炭翁》意境高远,在下是敬佩不已啊!”
此话一出,柯兴便知生事的来了,果不所料,坐在窗口的一白袍小生,带着怒容朝这边看了过来,此人便是强买木炭的孙家长子。
或许是镇国侯爵位够高,又或是孙家长子胆子够小,反正,除了那一个白眼,到是再无其他动作,柯兴自是乐得逍遥。
纷纷扰扰之下,时间过得到是飞快。
“肃静!”
只见讲台之上站在一位老者,左手拿着一根戒尺,右手握着一本书,望着乱糟糟的课堂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