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的意思,简单的讲,就是放不下年少时的梦想,自己没达成所愿,好不容易有个柯兴承其遗志,却又希望柯兴能让学宫维持来之不易的地位。
纵观历次战后谈判,人与人,国与国之间没有一个谈判是纯粹的,牵扯颇大,宋太祖的龙袍加身,也证明,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控得住自己的欲望,也控不住你手下人的挑拨。
柯兴觉得老夫子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不过,抛却他的身份,柯兴觉得不能寒掉一个老人坚持了一辈子的心。
老夫子独自一人下了山,只留下一句话,要柯兴这段时日安心当一个教习,该教的都应当教下去了,将他们的信念建立起来,学府内有些好苗子,这些苗子引导得好,可为一助力。
柯兴独坐亭内,望着远处的浓雾出神,这一坐坐到雾散光开。
建安学府甲班。
“各位同窗,据可靠消息,一直未见身影的督院,今日来了学院,好似每月都会教授课业,只是不知道督院擅长什么。”
“孔老夫子桃李满天下,所教学生不凡尚书,侍郎,能得夫子亲睐,估计也是大儒,会不会是贺平章老先生?”
“我看不会,贺老先生身体一向欠佳,皇帝征召都未出仕,此时更不会出任督院,再说了,以贺老的才华地位,岂是一个督院能配得上的?”
此时,柯兴讲学的消息在学府之内流传,督院的多种猜测也成为了学子之间的谈资。
“当......当......”
随着钟声响起,课间休息结束,甲班学子快速入坐,眼睛看向门口,此时,柯兴慢慢走进甲班,在学子们的嘀咕声中站在讲台之上。
“大家静一静,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柯兴,任督院一职,从今往后,由我来教大家格物学,初次见面,这堂课便相互交流下,大家有什么疑问,欢迎大家提问。”
话音落下许久,也未见任何回复,柯兴瞧去,众学子皆是一脸懵。也难怪,以柯兴的年纪,说是同窗还有可能,他能教什么,估计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
“看来,大家对我的才学有疑问,那行,我们就改一下,天文地理,算术诗词,你们问,我来答,以半个时辰为限,半个时辰一到,我问你们来答,如何?”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年纪相当这下,敢一挑全班,叔可忍,婶不可忍。
“督院与我等年龄相仿,却已是督院,为人师表,我等自是钦佩,不过,学无止境,我等也想让督院指导下这几年的修习,看是否走了岔路。”
说话之人名叫陈伯亦,出身贫寒,但舍得下苦功,记忆力超群,才情不差,因此人缘不错,在甲班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柯兴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下请的手势。
“督院既然所学庞杂,且都颇有研究,正好,我等在求学之时,碰到了三个问题,还请督院不吝赐教。”
“第一问:世间万物皆有其高度,然则人力有限,请问督院,如何得知山的高度,海的深度?”
“第二问:建安学府的建立,不说后无来者,但却是前无古人,如此盛世,不如请督院赋诗一首,以赞孔老夫子之德如何?”
“第三问:从百家争鸣至今,儒家独占鳌头,科举取士已沿续千年之久,如今建安学府的理念是否正确,还望督院给吾等解惑。”
柯兴的第一反映是陈伯亦此人有才。三个问题,明的是向柯兴提出疑问,暗的是借柯兴之口,镇住学院内的不正之风。
柯兴向陈伯亦投去赞赏的目光。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们来做个试验,大家随我来。”
柯兴领着甲班几十人,走到广场之上,随便命其中一人取来一根竹杆,便对众人说道。
“此根竹杆的长度,我们未知,此时,我这里有个尺子,大家看仔细了。”
便见柯兴将尺子与竹杆立于阳光之下,标出他们的影子,然后,用尺子量出影子长度,一翻计算之后,便得出竹杆的长度。
众人很是惊奇,露出不可思议的脸色,有不信者跑过去核实了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分毫不差。
柯兴望着众学子,及时解惑道。
“这便是格物学要学的东西,严格说来,此类学问也归于算术,只是格物学所学颇杂,不同于儒学,如果大家感兴趣,以后可随时问我。”
“至于第二问赋诗,大家到了学堂,我便能想好。”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惊讶,从广场到学堂内不足百步,虽不及曹植五步成诗,但其诗才可见一般。
“圣人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此诗一出,对众学子冲击之大,前所未有,此诗的才情不讲,单单对当今士子的肯定,给年青人的精神冲击尤其巨大。
“至于第三问,问得好,只不过,此问比较空泛,要回答也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解释得清的,我先在这里简单的说下,你们估且听下,如果有不同意见的,欢迎一起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