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郎在演武场上,出了一场风头,不过也知道见好就收,对众人道:“某不过是有一身蛮力,其余的射御之术,比不得诸位,接下来,咱们就来比比射御,如何?”
他话音落,便有一身着铠甲的裨将应声:“好!既如此,咱们就牵马来,论个高低。”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武将个个傲气,只服强者。
李二郎做为主家,叫下人牵来十匹马,这些虽不是什么良驹,但也比一般的驽马好。
李二郎起身,对众人道:“我便先射一手,为诸位热场子。”说罢,他示意仆从牵来马匹,脚踏马镫,侧身而上,衣摆飞上,只一瞬,便落于马背之上。
就这上马的利落劲儿,就知他手底下有几分功夫,众人喝彩。
李二郎拿起马鞍侧边的弓,小腿微微用力,马儿吃力便走动起来。
李二郎一手拿着弓,一手牵着缰绳,轻喝一声,这马就绕着演武场奔跑起来。
“驾!”李二郎策马扬鞭,马速越来越快。
李四郎下手的吴二郎,朝李四郎道:“时煜兄箭术如何?”一边策马,一边射箭,难度不小,而且这马奔驰的速度这么快,难度更甚。
李四郎道:“二哥自小练习骑射,在入蜀之前,就已能拉动四力半的桦皮弓。”
吴二郎惊讶:“没想到,时煜兄不错呀,那时他才多大?”吴二郎记得李二郎入蜀的时候,才十岁出头吧,那个年岁能拉动四力半的弓,力气是真的不小。
要知道,现如今的步兵标配,就是拉动五力弓,这是成人的标准,但十岁出头的李二郎就能达到差不多的地步,说明对方底子不差。
在蜀地的时候,只听闻对方有一手的好剑术,不想他骑射也不差,难怪想着去谋武缺。
两人交谈间,李二郎已经将羽箭搭在了弓身上,连射三箭,都中了靶心。
众人喝彩的声音更盛了几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喝彩,而不是因着他的身份。
“彩!”吴二郎大喝一声,起身喝彩!
高台之上,王五娘瞧见了,也大声喝彩,宇文夫人见了,拍拍她的手,叫她矜持些。
王五娘却半点不收敛,她想要众人看看,这便是自己挑的夫婿,不仅长得好,出身好,还有一身的好武艺,除了武艺外,李二郎的文采也不差,真正的文武双全。
她王五娘,是这并州城最好的女娘,就当配这并州城最好的郎君!
杨夫人见此,倒有几分喜欢对方的张扬与热烈,这是自己不曾有过的。
吴七娘在后院,听闻了前院的事情,也欢喜不已,转头对小菊道:“有二哥在,旁人谁敢轻瞧我?”虽然,吴二郎不是吴七娘的亲哥,只是族兄,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吴,他们在这并州城,就是一体的。
吴二郎出了风头,涨的也是她吴七娘的脸,因此,吴七娘对小菊道:“今日,我儿满月,我欢喜,二哥比武得胜,我也欢喜,菊瑛,你吩咐下去,咱们院里伺候的人,不论是谁屋里的,都多发一个月的月钱,走我的私库。”
“谢娘子赏,娘子万福!”
屋里听见的丫头,都跪下谢赏。
这一下子,整个小院的人都欢喜了起来。
西厢房那边,秋儿得知此事后,虽然欢喜,但免不得替自家小娘担忧。
吴七娘这边,有吴二郎护持,日后即使王家姑娘进门了,吴七娘也有个庇护。
但自家小娘这边,娘家不给力,又不得郎君的宠爱,等大娘子进门了,自家小娘可怎么办?
秋儿怀着担忧,见蘅娘气定神闲的在书案前书写,不由得叹气。
蘅娘听见了,就道:“你这丫头,怎么又唉声叹气的,眉头皱得,跟小老太似的。”
秋儿看了一眼蘅娘,没说话,继续叹气。
蘅娘都被她叹得头疼了,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你就别叹了。”说着,蘅娘将笔放在了红木笔托上。
秋儿这才道:“小娘,吴家二郎君来了并州,给吴小娘撑腰,现下又有了大哥儿,底气十足,咱们这边,要不……也请苗娘子来看看?”
秋儿知晓,张家那边的郎君,是无法给自家小娘撑腰的,便只能说让自家小娘早日有身孕,得个一个人半女的,也早日有个依靠。
蘅娘道:“这子嗣一事,都是缘分,我与郎君身子都无大碍,只能说,缘分未到。”
秋儿就道:“缘分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但咱们好歹也努努力不是。郎君等闲不来咱们这儿,小娘你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呀。”
“你既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说叫我请苗娘子来看?”蘅娘好笑的问。
秋儿瘪着嘴道:“这不是怕说了,你听了难过嘛。”
蘅娘道:“我倒不会因为这些难过。”她本就对郎君没甚情谊,又怎会因为对方不够宠爱自己而难过。
“小娘,咱们不加把劲儿,等大娘子入府了,可怎么办?”秋儿还是担心,毕竟那王家姑娘,脾气秉性是真的不大好。
蘅娘却道:“大娘子入府,对我来说,倒是个机会。”
秋儿听了这话,有些疑惑,不懂蘅娘为何这样说,便问道:“奴婢愚钝,不懂小娘的意思?”
蘅娘就道:“郎君不会让大娘子在后院一家独大,定然会找人制衡大娘子,吴小娘有家世有子嗣,却没有头脑,郎君需要一个人,能为他排忧解难,这后院里,论身份,论资历,郎君能选的只有我。”
李二郎对后院的心思,蘅娘不说摸透,五六分还是有的。
因此,对于蘅娘来说,大娘子入府,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之前几番试探,吴小娘确实不是什么聪明人,做事也缺了些章程,好在有两个能干的奴才帮衬着,这才没出什么岔子。
李二郎需要一个人,帮他稳定后院,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蘅娘愿意做这样的人,即使这样,会得罪大娘子,但能握到实际的权力。
即使,这样做,自己可能会终身无子。
以王家姑娘的家世,是容忍不了,一个有权又有子嗣的妾室的。